齐枞汶在行宫里发的几阵脾气,又在皇宫严查口生是非的人,把流言压下去了,至少在明面上没人说了。本来这流言太荒谬,有心人一看就知史无稽之谈,倒是齐枞汶这样生气有点不正常。
倒像是有点什么。
“可惜陛下习惯用贞缉司,贞缉司上下只听从陛下的命令,我们无从知晓李嫔的死是否另有隐情。”赵宏安说。
“陛下有意盖过此事,我们也不好刨根究底。”唐肃说,“不是什么大事,随他去吧。”
“知微见著。”赵宏安不满的说,“陛下因为贵妃,做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现在不劝诫,等到日后就晚了。”
“贵妃只是陛下一个心爱的女子。”唐肃说,“就是赵相府上,难道没有更得赵相喜欢的小星?”
“贵妃亲族俱无,没有外戚得宠干政的隐患,贵妃至今无子,陛下想立爱妃之子为太子,那也得先有这么一个子才行。”唐肃说,“我实在不明白,赵相公对贵妃的敌意何来?”
“陛下在朝堂上任命谁要听赵相的意见,这陛下回了后宫想要喜欢谁,总不能也听赵相公安排吧?”
赵宏安眯眼说唐肃无礼,斥责一番后才甩袖而去,薛清泰对唐肃说,“赵相和广平侯私交甚笃,你还不知道他对贵妃的敌意何来?何必这么当面说出来,徒惹不快。”
“我也不明白,广平侯非盯着贵妃做甚?说实话,我若是皇后,有贵妃这么一个省心省力的宠妃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唐肃说,“欺负人家人单力薄。”
“陛下眼下哪那都好,是个宅心仁厚的明主,但他若真的为了贵妃,悄没声息的处死了李嫔,还是不免让人胆寒。”薛清泰说,“须知暴君到明君难,明君到暴君,只要一撒手。”
“陛下有心护着贵妃,眼下御史在赵相的指使下又要上言陛下对贵妃娇宠过甚,不是明君之象,这不是摆明要和陛下对着干吗?”
“那陛下要觉得都担了这个名头,不如多杀了几个人,那可如何是好?”唐肃说。“没事找事。”
都是朝中太太平了。
到中秋的时候,太医再三确认,娘娘如今可以自由行走,只要不久走久站就对伤处无碍后,齐枞汶才松口,让秦云颐下地,也可以参加中秋大宴。
秦云颐伸手揉揉齐枞汶的脸,“陛下都好几个月不曾展颜了,再这么生气下去,我真是百死难辞其疚。”
齐枞汶近来烦闷都是因为朝堂上的事,闻言只笑说,“你既然知道,下次可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来吓朕。”
“简直要短寿十年。”
“呸呸呸。”秦云颐说,“陛下要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有什么好。”齐枞汶笑说,“朕想着当皇帝要到一百岁,那可真没什么乐趣,还不如早死了。”
“那陛下要这么说。”秦云颐挂在他身上,“做人就是辛苦嘛,做什么人都辛苦。下辈子我就不做人了,做颗树,做只无忧无虑的小鸟,什么都好。”
“你要是不做人了,下辈子就不想和朕做夫妻了?”齐枞汶逗她。
秦云颐一愣,夫妻,他们今生不是夫妻,就盼来世吗?陛下下辈子还想和她在一起?
不愿细想,她搂着齐枞汶的脖子说,“做树做鸟儿也能是一对呀。”
齐枞汶和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心情放松了许多,出现在大宴上时,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他笑了,其余人也能开怀。
皇后笑说,“今年后妃们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才艺节目,唱歌跳舞,弹琴吹笛子,应有尽有,臣妾想着,总有一天,都不要外人,后宫就能撑起一场大宴来。”
“闲时玩玩,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齐枞汶说,“省的她们胡思乱想,到处嚼口舌生是非。”
皇后尴尬的一笑,然后问秦云颐,“贵妃的脚可是大好了?”
“本宫听别人说起当时惊险的样子,就后怕不已,好在上天保佑,贵妃和柔嘉都不曾有事。”皇后又看向贤妃说,“日后让柔嘉少骑些马吧,这次是运气好,再有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贤妃点头,“这次多亏了贵妃在场,还奋不顾身的去救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