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又抬手抓了抓早已被抓得像鸟窝一般的乱发。

    以前也没听说过九千岁为了国事,这般废寝忘食啊!

    冷月凝眉想了想,能让主子这般异常的......

    她脑海中闪过了那日匆匆离开主子书房时,“不慎”掉落的有关沈小姐的信件。

    她的唇角微抿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

    一遇上沈小姐的事,主子都不像主子了.....

    变得鲜活了,也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只是,就算要腾出时间去见沈小姐,以主子的能力,也不至于连续忙碌这般久啊......

    冷月对县令大人道:“大人先回去吧,九千岁这儿有我。”

    县令大人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千恩万谢:“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这才放心的离去了。

    冷月抬手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里面是主子一贯冷淡的声音。

    冷月推门进去,又回身将门关上。

    却见主子头也未抬,手中的毛笔也未停,在书案上的折子上写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换下一本。

    她单膝跪下拱手,先将此次外出办理的事务禀报了一遍。

    主子仍是未抬头:“知道了,下去吧。”

    冷月身形未动:“方才县令大人来过了,说您已经十二个时辰未休息了。”

    傅九离手中的笔一顿。

    已经这么久了么?

    他的脸色微微僵硬:“索性无事,便多处理了些事情。”

    冷月:......

    索性无事?

    她也不是第一天做主子的暗卫了......

    她抽了抽嘴角,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泄露了半分不合适的表情:“那属下便吩咐摆膳了。”

    “去吧!”傅九离摆了摆手,又拿起了一本折子。

    却在冷月转身之际,又把她叫住。

    “本王过两日有事要出去一趟。”

    冷月低眉顺眼:“是。”

    她就知道......

    “本王不在的时候,你与冷风便留在此处,水患的事情,就按照我们前几日商议的谋划来。”

    “是!”

    待冷月离开,书房又只剩下他一人时。

    傅九离按了按眉心。

    此次大军出征,时间定然紧张,她既特意抽时间约他见面,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

    也罢,就去听听她要说什么。

    万一误了正事可就不好了......

    ——

    翌日,沈南星长发束起,再一次穿上了那副银白的盔甲。

    再提起长枪,挥手间斜斜一刺。

    霎时间,便是一个威风潇洒的年轻将军。

    春杏眼眶湿润了:“小姐,您当真不能带奴婢一起去吗?”

    沈南星没好气瞪她一眼:“你见过哪个将军去打仗,还带个丫鬟伺候的?”

    “你呀,帮我守在京城,有大用呢!”

    “是!”

    春杏又帮小姐整了整盔甲,仔细核对了一遍一应要带的物什。

    就在这时,有小厮匆匆来报:“王妃,外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说是要找您!”

    沈南星眉头微微蹙起,一时想不起来谁会在这个当口来找她,但也没纠结:“让他们在偏厅等我,我一会便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南星便来到了偏厅。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在厅中来回走动的兄妹俩。

    她的眼里涌出惊喜:“胡公子?霜儿?”

    “你们怎么来了?”

    兄妹俩听到声音,视线立刻就飘了过来。

    就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

    “北月哥哥!”

    胡霜儿惊喜的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

    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衣领,愣是没走动!

    “霜儿,休得胡闹!”

    胡霖拽住了妹妹,然后含笑对沈南星点了下头。

    “王妃,上次舍妹在醉心斋醉酒无状,多有得罪,在下今日特地带她来给王妃赔罪了。”

    胡霜儿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双星星眼巴巴的看着沈南星。

    “南星姐姐,对不起......”

    胡霖黑了脸:“霜儿,这是靖王妃!”

    沈南星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我与霜儿一见如故,很乐意认她这个妹妹。”

    “哼!南星姐姐喜欢我!”

    胡霜儿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一个用力便挣脱了哥哥的束缚,跑到了沈南星的跟前。

    “南星姐姐,你穿着盔甲可真好看!”

    沈南星正欲说些什么,胡霖走了过来,将妹妹拉开,又双手递上了一个小盒子。

    “王妃,这是在下的一点薄礼,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上回说了要登门致歉的,无奈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才来晚了。”

    “幸好来得及。”

    沈南星抬手将盒子推了回去,笑着道:“礼物就不用了,我原也没怪你们。”

    可胡霜儿一把将盒子拿了过来,又递给沈南星,扯着她的袖子撒娇:“南星姐姐,你就收下吧!”

    胡霖也道:“王妃您不妨打开看看?”

    沈南星架不住兄妹二人殷切的眼神,便将盒子接过,又按了一下盒子上的凸起,盖子便蹭的弹开了。

    只见里面黄色的锦布上,孤零零躺着一封信。

    她看了一眼兄妹俩,直接将信取出打开。

    信不长,她很快就看完了。

    她眼中透着古怪:“所以为了赔罪,工部尚书把你们兄妹俩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