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烽尚在愣神，或者说懵逼。
谢志飞再一次清晰的提问：“你认识照片中这个人吗？”
秦烽终于意识到对方有备而来，但也只能点点头，随后开口：“认识。”
“请你说出她的名字。”谢志飞很气，但态度不容置疑。
“杨玉芬。”秦烽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跟杨玉芬是什么关系？”谢志飞收起照片。
秦烽怔了一下，没好气道：“杨玉芬之前一直是富平市房产局房屋安全科科长，我是房屋安全科科员，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同事关系和上下级关系呗。”
谢志飞笑笑：“秦烽同志请你不要激动，这都是很正常的问题。”
“正常吗？那我也想问问你和李浮萍是什么关系。”秦烽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
谢志飞脸色一变，其他人也都面露尴尬，只因为李主任去年刚离完婚局里就传出了谢副主任大胆向其表白的流言，虽然未必就是真的，但确实很难评，尤其秦烽此刻这番话，总感觉是意有所指。
天地良心，秦烽真不知道李浮萍和谢志飞之间的私事，李浮萍不会告诉他，他也不可能主动去打听，唯一真知道的李浮萍爱慕者就是那位国字脸的国资委主任陆士北了，而他之所以要故意怼谢志飞一下，只是为了打断对方稳如泰山的进攻节奏。
自从吴强因为持枪绑架、伤人等罪名被富锦警方逮捕，杨玉芬就辞职带着孩子回了老家，所以她跟秦烽之间那点露水情缘早就死无对证，徐天明也好，市纪委也罢，都不可能掌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秦烽就是不喜欢谢志飞这种提问方式，就好像把人按在案板上，再一刀刀慢条斯理地切割血肉，没疼死也吓死了。
“秦烽同志，请你注意场合，不要瞎开玩笑，更不要故意对抗我们市纪委的调查，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谢志飞明显怒火中烧，声音都有些压不住了。
“抱歉，谢副主任。”秦烽破天荒的道了歉，主要他确实没想到谢志飞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这样也好，谢志飞总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稳如泰山了吧，也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谢志飞清了清嗓子：“除了正常的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你和杨玉芬还有其他关系吗？”
“没有。”秦烽既没有着急也没有犹豫，回答的时机拿捏得刚刚好，因为他早就知道谢志飞是在为了这个问题做铺垫。
谢志飞正色道：“秦烽同志，我们都是党员，你还是一等功臣和救灾英雄，说话千万要诚实啊。”
此乃攻心之计，但秦烽可不是迂腐之人，你徐天明都烂成那样了，老子说几句慌怎么了。
“我绝对诚实，谢副主任，不行我给你发个誓吧。”秦烽说着就要举起三根手指。
“不用不用。”谢志飞赶紧制止。
双规期间，被调查对象动辄赌咒发誓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谢志飞属实是见得多了，不过秦烽的身份毕竟特殊，一等功臣兼救灾英雄被自己逼得当众发誓，这要是传言出去，谢志飞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尤其主任那里也不好交代。
“秦烽同志，我换一个问法，你和杨玉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谢志飞改变打法，开门就见山。
“发生什么关系？”
“性关系。”
“没有。”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谢副主任我劝你一句，你要是有什么证据就直接摆出来让我哑口无言羞愧难当，否则真没必要一直纠结我有没有跟杨玉芬上过床，咱俩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像两个幼儿园小孩互相吐口水一样，真没啥意思。”秦烽一脸无奈的样子。
一位年轻的纪委女干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主要是秦烽那句两个幼儿园小朋友互相吐口水的比喻真是太形象了。
“笑什么！”谢志飞勃然大怒。
“对不起主任......”女干事吓得不轻。
谢志飞转回头看向秦烽，怒容还没有收敛干净：“我没证据，但杨玉芬的前夫，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吴强曾多次跟人说起你给他戴过绿帽子，这件事在治安支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吴强还先后两次对你进行了打击报复，对此你如何解释？”
秦烽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吴强就是个疯子，他说的话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但按照行为心理学，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更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去报复一个人，既然你说你跟杨玉芬是清白的，那如何解释吴强对你的强烈恨意呢？他曾经也是富平市公安系统内的功臣，打击违法犯罪的英雄，正科级领导，最后为了报复你，自己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先丢了公职被捕入狱，后面更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可以说整个人生都完蛋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至于其中的原因，秦烽同志你作为当事人之一应该是清楚的，现在就看你想不想告诉我们了。”谢志飞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更可怕的，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得特别笃定，却又好像已经给秦烽和杨玉芬有染的事情定了性。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所有人都在等着秦烽开口，或是崩溃。
秦烽却镇定自若：“谢副主任真是好口才，噼里啪啦一顿讲，要不是我确信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还真以为自己犯了罪大恶极的过错呢，你一嘴所谓的行为心理学，殊不知那玩意根本没有任何法律依据，也没法解释每个人的问题，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去问杨玉芬和吴强。”
谢志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年纪轻轻，嘴是真硬啊！
“请你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们市纪委后需要一定会进行更认真详细的调查，杨玉芬也好，吴强也罢，都会问到的，不过现在就不耽误时间了，我们继续往下问。”谢志飞主动翻篇。
“好。”秦烽点头。
谁料谢志飞竟然又拿起一张女人的照片，是凌玲的。
“你认识照片中的女人吗？”
谢志飞张嘴还是同样的问题。
秦烽很是无奈，还得是李浮萍了解自己，专特么往自己的软肋上扎啊。
杨玉芬的问题他还可以厚着脸皮死不承认，反正就那一次，可凌玲不一样呀，两人正经没羞没臊过挺长时间呢，而且还跟白若溪谈恋爱的时间重合......
果然渣男早晚要遭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