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压着一个女人冲撞,那女人哭得很伤心,喊痛,求他放了她。
他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失了神志,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那女人力气很大,但他是练过的,那女人后来干脆放弃挣扎,让他为所欲为。
郁辞不确定是不是幻觉,他甚至还听到那女人喊了他的名字。
那晚,如果再晚一点,别说来路不明的女人,那些人就是给他安排个男人,估计他也会上。
如果他没有被人带走,而是被郁归文的人找到,也是凶险万分。
“第二天,我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简陋的小旅馆里,那旅馆很便宜,登记人用的是我的证件,没有监控,后来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担心有风险,我还打了艾滋抗阻断。”
凌乱的床上很多血,他确定那女人是初次,血量那么多,肯定是被他弄伤了。
气氛有点凝重,三人默默地喝着酒,韩博年为了缓和这气氛,开起了玩笑,“你处男之身就这么没了?给了个不认识的女人。”
唐漠挑眉,“小四,不是我说你,跟悠染谈了几年恋爱,你俩竟然没突破最后一步。”
韩博年瞪了他一眼。
“唐二,你陆三附体了?”
唐漠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来。
幸好他和纪悠染那一段是纯纯的恋爱,那么复杂的关系,根本无法面对彼此。
韩博年摇了摇头,“悠染追在你身后很多年,以前在学校有女生跟你搭讪,给你写情书,都被她赶跑了,你对她一直也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你突然性情大变,你当时的样子很可怕,我们怕你出事,经常守在这里,怕刺激到你,不敢挨你太近,她一个小姑娘怕你出事,一有时间就来玺园。”
韩博年顿了顿。接着问:“你对悠染,现在是种什么感情?”
郁辞的眼神变得幽暗的几分,“他是我最尊重的人,也是我的榜样,可能以前的幸福太满,所以我妈出事,我是真的恨他。
他怎么能一面扮演着好老公,好父亲,在外面却是那样的花玩?那种恨我根本就控制不住,理智上我知道他是父亲,怎么恨也不能伤害他,那种病态的恨太折磨人了。
我有过濒死的感觉,那几次休克我甚至觉得解脱。”
韩博年和唐漠瞬间红了眼眶。
“悠染知道我动过自杀的念头,她撞见过,怕我做傻事,在学校里,我到哪里她都跟着,她说我要是死了,她会害怕。
大二下学期,她说在一起,我觉得也挺好,陪在身边很安心,不会背叛……不会像我父母一样,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那样,安静陪着,不用费心去哄。
和她分开我很遗憾,她和我都挺可怜的,她喜欢我那么多年,分开我却并不是太难过,也感觉抱歉。
她也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虽然我的父亲和她的母亲是被人设计的,但男女偷情,男人的责任总是更大些,我家对不起她家。
她总有一天也会成为知情者,我当时都那么那接受,她是女人可能会更难过。”
郁辞深幽的眸子盯着飘着的白烟,顿了良久,半晌后才说:“后来,因为许静安,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我体会到没有她的孤独,跟以前那段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情绪会被她牵着走,我知道她想远离我,不想跟我有羁绊,我把从来不屑于做的事情都做了,很浑蛋的事也做了,就是不想放她走。”
韩博年笑着摇头,冲唐漠挑眉,“越来越不要脸,他对悠染可从来没这样,就是被动接受,我比他自己更早知道他爱上了那个狐狸精,在女人问题上,这家伙就是白痴,一点都不懂女人。”
唐漠一脸惋惜,“好可惜,我不知道。”
郁辞面露一丝苦笑,“大哥,二哥,悠染的执念比我想象的还深,如果她真的也卷了进来,成为郁归文的刀和棋子,我……我不希望她毁了,在我心底,她跟你们一样重要。”
沉默到令人心慌。
韩博年和唐漠都无奈地看着他。
他们都见过纪悠染的偏执。
韩博年将那张纸推到郁辞面前,沉声道:“下药后续。”
郁辞:“我让东子帮我查那晚的事,他利用黑技术恢复酒楼被删除的监控,发现我那几个叔伯、姑表堂兄弟,甚至还有几个党妹,表姐,那晚也在酒楼吃饭。
东子帮我查出那个女人,查到她在医院的就诊记录,锁定了一个可疑的号码,我出事那晚这个电话频繁联系过她,后来,这个手机信号完全消失,那女人也在雁城消失无踪。”
韩博年淡淡地说:“郁承也有可能。”
郁辞轻轻笑了,“不会是阿承,我自己的弟弟我了解。”
见两人一脸探究的目光,郁辞解释道:“你们可能感觉我和阿承的关系很奇怪,疏离,冷淡,不像兄弟。”
郁辞顿了顿,接着说,“问题出在我身上,绑架案后,我拒绝任何人的关心和碰触,心理上的憎恶感挥之不去,我知道不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医生说植入到潜意识里的负面情绪,只能通过时间来消解、重建。
老头子秘密请了个医疗团队放在玺园,没什么效果。去M国后,边读书边看心理医生,也没有太大改善,我后来减少了看心理医生的频率,就想着赶紧读完回来,我担心我妈和阿承,我怕他把目光转到阿承那。”
韩博年问:“你大伯怎么没赶尽杀绝?他都无所不用其极了,你在M国他不是更好下手吗?”
”是我伪装得好,我表现得很自闭,有社交障碍,其实伪装也很容易,我当时的状态跟自闭差不了多少,你们在雁城见过的。“
韩博年唐漠听得瞠目结舌。
这种毒辣的杀招,非常隐秘,极难被人发现,就是发现了,要放一般人身上,早就受不了,不是死就是痴了、傻了。
要不是郁辞智商高,心理足够强大,早就被毁了。
郁辞:“那几年,我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悠染开玩笑说我俩的恋爱是真的‘谈’,我排斥太亲密的接触,直到这几年,这种情况稍微好了一点。”
唐漠恨恨道,“这阴险的老家伙,把好好一个阳光少年搞得面目全非,他还想要时光?时光要是落在他手上,你郁家三代人几十年的基业……就毁了!”
韩博年叹口气道,“你大伯这人,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卧龙凤雏一样的人物,他败给你父亲,心里得有多恨。”
语气微顿,韩博年直勾勾地看着郁辞,沉声道:“前两次,他都没有对你用死招……”
他缓缓出声:“小四,如果狗急跳墙,他会不会对你搞……物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