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小时候小哥的那句话后,她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深夜。
林若言都要气笑了,天道还知道玩卡点这一套。
它还是不懂得放片的精髓,时间线都是乱的,只会一股脑的让她看到。
不过梦境中时灵时不灵的灵气加上今天在山顶时,新开发出的灵气用途给了她一个灵感。
起身掌灯,忍不住试验。
伸出左手腕,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聚集灵气,在手腕上方的血管处,用灵气牵引血液从皮肤毛孔中渗出。
里面的血液渗出皮肤后,又凝聚成一滴细碎金光的血滴,随着双指的灵气牵引漂浮在半空中。
成功了!
林若言松了一口气,血滴失去灵力牵引,从半空中掉落被她伸手接住。
取出心头血的方法有了,简洁速度还不受伤。
除了太费灵力和心神的控制,精神上有点累。
强打精神吹灭灯火,躺在床上思考怎么能让他用掉的问题。
直说他肯定不会用,还能用什么办法能让他用掉?
吃的喝的?
不行,不行,林若言否决了,他的鼻子比狗还灵,身上来了月事的血腥味都能闻到。
上次捏晕他的办法已经用过,他还会上当吗?
直接打晕他?可以试试这个。
解决了心中的一个忧虑,原本就精神不济的她,闭眼后就立马睡着了。
这次她没再做梦。
第二天林若言起身一打开房门,就发现小哥在外面站着望着天空出神,听到她的开门声转身过来看她。
林若言恍惚,小时候也爱对着天空发呆的小孩已经长大了啊。
下一瞬,林若言赶忙拍飞了自己的慈母心态,这样会让她有负罪感的,喜欢一个小孩子。
不对,他的年龄比自己还大,但是这个梦太近了,还是小孩的形象深入她心了,怎么办啊?
“可以陪我去.......一次南迦巴瓦吗?”
张启灵一顿,被林若言那说不上来的奇怪目光看的一句话差点没说完。
“好啊,不过,能再等一天吗?”林若言还是觉得当前要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
看今天晚上还有什么样的小哥入梦。
张启灵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张家人已经走了。
她看不到那些人,也不会有人惹她不高兴了。
“小哥,你的石像雕好了吗?”林若言想到了他之前一直雕刻的石像。
张启灵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穿过几个天井,来到了并排的两个石像那里。
林若言转到正面的时候一愣。
那个女性的雕像也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
神态跟她极其相似,正微微侧向低头哭泣石像的那一面,似在安慰。
林若言心中一震,抬头望向他。
“他也不是一个人了。”张启灵正看着她,目光都是认真。
“小哥,你.......”是啊,从初次在这里遇到他们之后,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两人之间的情愫含蓄委婉,不言而喻。
并排的石像旁边是相拥的两人,林若言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前,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遭遇了这么多的磨难和不公平的待遇,默默承受背负着世间最沉重的痛苦。
他却还依然干净,强大如神明一般,没有崩溃,没有愤恨嫉世。
这一晚,林若言安稳睡了一整夜,不再有他入梦。
看来是不会再做梦了,第二天两人告别了大喇嘛。
离开前,林若言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半山腰上被雪掩盖的寺庙。
她并不知道南迦巴瓦是在什么地方,小哥也没有说,两人闷头赶路。
最后两人来到的地方是一个雪峰的背阴凹陷处。
山坑处遍地开满火红巴掌大的花朵,如一片有生命的红色火焰一般,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灼烧。
“藏海花。”张启灵忽然开口。
“是我母亲埋葬之地。”
林若言沉默,原本她看出小哥神情恍惚,警惕心应该很低。
想出手打晕他,但在他母亲的埋葬之地,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就比如她根本不受青铜门终极影响一样,小哥以后不再被天授的后遗症困扰,他母亲应该会理解的吧。
“小哥,即使以前你的记忆想起来会让你痛苦万分,你也要去找回吗?”
林若言再次问他。
张启灵侧头,依然沉默。
失去的那些记忆必须要找回,这次张家人前来还带了汪家的一些消息,甚至来的人中,也已经有人被汪家渗透。
汪家的一些动作已经从张家转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的张家人中,除了他,对张家化整为零潜伏起来的残存势力再没有人知道。
那些记忆再痛苦,他还是要找回。
“小哥,一路风尘仆仆,见你母亲前要好好整理一下着装。”
林若言眼看他踏入藏海花中,站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整理藏袍的衣领。
随后又仰头盯着他问:“小哥,我该叫你母亲什么?”
她的状态好像在做一个妻子做的事一样。
想到这里,张启灵的眼神起了变化,认真思考,脸上也有红色蔓延。
就是现在。
林若言整理他衣领的手,迅速到了那个位置,用比上次多两倍的力气捏晕了他。
不去想晕倒前小哥不可置信的目光。
林若言不敢耽误,他的体质让她预料不到醒来时间。
也顾不得别的了,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将他放入雪地上。
随后解开自己的衣服,闭上眼睛感受心脏跳动的位置,双指并拢带动灵力牵引血液。
只是这次好痛,就像有一块肉从心口被硬生生的撕裂出来,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林若言满脸是豆大的汗珠,手中继续加重灵力。
一滴淡金色的液体从心口被牵引而出。
她当时用了一滴祖龙精血就改造了全身的血脉。
据说人的心头精血有三滴,祖龙她不知道有几滴,如果也是3滴的话,这一滴算起来是有九分之一的祖龙血脉了,只希望天授的后遗症就此消弭。
装进笼子中的他,如野兽般被当饵一样的下墓,也不会再出现。
林若言脸色苍白,还要尽力控制住那滴金色的血液,以防掉落。
左手捏住他两侧的下颚,牵引那滴血到他嘴边。
张启灵的眼皮剧烈抖动,就在这关键时刻,他……他居然睁开了眼睛。
林若言想骂人了。
捏住他下颚的手被攥住,强醒过来的他手劲远不如以前。
加上心中做了防备,不想功亏一篑,林若言坚持住那种酸麻无力不肯松手。
角力的两人手背都是青筋暴起,终究是林若言占了上风。
好在他睁眼的这个时刻,血滴已经到了上方,在他另外一只手试着伸上来想推开她的右手时。
林若言手下控制的金色血滴一松,垂直坠落到他的喉咙中,已成定局。
她的那股心气一散,身上再无力气,任他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