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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冲锋陷阵

    与此同时,裴家人也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裴行南的母亲郭氏坐立不安,又不敢直接埋怨公婆,只能反反复复地说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行南为了不走她大姑母的老路,都宁可去嫁给一个穷书生了,结果还是避免不了走这条路。

    与她的焦急相比,裴长龄一直没有说话。

    他在想三弟拉着庄毅去吃饭这件事情——既然早知道行南不可能嫁给这个庄毅了,三弟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巴结讨好新科状元吧?

    还有皇宫里,若是大姐知道了皇帝的心思,她一定会拼死阻止的,哪怕最后还是阻止不了,也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可是现在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皇后病了,闭门谢,谁都不见,甚至包括他们的娘亲安康大长公主。

    这一切古怪都说明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长宁知道,大姐知道,父亲……可能也知道。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这件事情,是您同意的吗?”

    裴修点了点头,开口道:“是,这件事情是我同意的。”

    郭氏一听,顿时就急了,“可是为什么呢?之前不是说这样对行南不好吗?”

    裴修叹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说句实话,长宁刚刚提出这个建议时,我心里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我觉得那个人不会同意这样荒谬的做法,毕竟他明显属意恪王为继承人,那既然如此,就不应该给其他皇子娶一个高门王妃,既让恪王心里不安,又助长了那位高娶皇子的野心,这就等于完全复刻了当年他和先太子萧应廷的路。”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无比沉重。

    毕竟当年的那场争夺战,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裴家都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这样的局面,有那个人居心叵测的缘由在,也有裴家自己优柔寡断的缘故在。

    裴长宁接话道:“结果您还是失望了,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让裴家人心里不顺畅,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无视大晟朝的和平稳定。”

    储位之争自来就是一件稍有不慎就能摧毁朝局的大事,那个人为了自己心底的一点私心,甚至可以罔顾王朝的传承。

    这样心胸狭隘的他,又怎么能指望他能放过自己心底一直耿耿于怀的裴家呢?

    安康大长公主悄悄攥紧了手。

    这可是她的娘家人啊!

    他们不能成为她的后盾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想亲手将屠刀对准她的亲人。

    裴修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龌龊事儿,是长宁说,不应该瞒着你……”

    以免到了最后生死决战的时候,受到更大、更强烈的冲击。

    安康大长公主露出了一个苦笑,“长宁说得对,你不应该瞒着我。”

    她的生母出身不高,先帝在时她也并不受宠,因为嫁给了裴修,才享受到了几分家庭的温情暖意。儿孙是她的命,谁若是敢动他们,她就跟谁拼命。

    哪怕那个人,是她的血缘至亲。

    裴长宁看着母亲脸上的表情,心里十分难过。

    父母都是七十岁的人了,原本是应该安享晚年的岁数了,却还要为了家族的平安熬心熬力。

    他想了想,继续开口道:“那个人视裴家为眼中钉,按理说是不会让他儿子娶裴家女的,但他心底一直有个心结,那就是他一直怨恨当年裴家没有主动帮他,所以我利用了他这点阴暗的心理,引导他生出复刻当年场景的心思,让知璞和行南站在当初他和大姐的位置上,他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没有错。”

    裴修叹了一口气,接话道:“那个人太自负了,他觉得这场戏是他拉开的序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就算裴家重走当年的路,再度扶持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上位,有他在也不可能实现。我们就是利用了他这一点自负的心理,陪他唱这一场戏,不仅要唱,还要唱好,将主动权从他的手里抢夺到我们自己的手上。”

    裴长龄和郭氏听懂了,他们都有些忧心忡忡,“可……万一我们再犯了同样的错呢?”

    自古君王多无情,眼下萧知璞是看不出来什么,但他身上毕竟流着那个人的血脉,焉知他不会是下一个萧应星?

    “这一点不用担心。”裴长宁沉声开口道:“我了解知璞,他与那个人不一样,最起码,他不会在借助了裴家的势力之后,回头再埋怨裴家相助的心态不够诚恳。”

    唯一让他愧疚的是,他在没有征求知璞意见的情况下,强行将他拉入了这场可能丢失性命的决斗中。

    不知道……他会不会怪他太自私?

    安康大长公主有些迟疑,“那这样的话,行南会有危险吗?”

    闻言,裴长龄和郭氏都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裴修叹了一口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我们不走这条路,到时候别说行南,整个裴家也不一定能保住。”

    在漓儿说过的那个故事里,他们两口子死了,长华、长意、长宁都死了,甚至是漓儿这个小辈儿都没有躲过去,整个裴家离全军覆没也不差多少了。

    裴长宁出言安慰他们,“别担心,那个人把知璞和行南当成了棋子,短时间内至少性命是无忧的,不过受些委屈肯定是难免的。”

    知璞原本在皇子中差不多算是透明的状态,这样一来,他瞬间就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别的不说,丽贵妃和恪王肯定会当他是心头的一根刺。正好知璞现在又不在京城,那自然是他的未婚妻行南,以及他的母亲沈滢洄替他挡冷箭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底顿时又焦灼起来了。

    不行,两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了,他必须得想办法把事情的进程再往前推一推才行。

    裴长龄听了他的话,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父亲的决定是为了今后的大局,他将心底的忧虑强自按耐了下来,出言问道:“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裴长宁看向了裴修。

    裴修露出了一个苦笑,叹气道:“我已是古稀之年,按理说早该退下来了……”

    之前他不止一次上书要求致仕,那个人一脸情真意切地挽留他,恳求他再多为帝国出一分力。

    他也是迂腐不化,居然把他的话给当真了。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不让他离开,只是因为若是他离开的话,长龄他们的职位又不高,他的报复就显得没有那么痛快淋漓了。

    裴长龄和裴长宁对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

    退下来好,父亲年纪大了,理应安享晚年,是到了该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去冲锋陷阵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