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才貌相当
玉絮宫中,沈潆洄正坐在软榻上缝制衣服,听到宫人通传“陛下来了”,她的脸上有掩不住的诧异。
毕竟他已经许久没来她宫里了,这突然造访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来不及细想,云景帝已经掀帘进来了。
沈潆洄连忙起身行礼。
云景帝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拿起那件还没完工的衣服看了一眼,问道:“这是给知璞做的?”
沈潆洄笑着点头,“是啊!知璞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太多东西。北疆那边条件又比较恶劣,尤其是冬季,冷得冰冷刺骨的。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想着多给他做几件厚实的衣服,差人给他送过去。”
云景帝听了,似不经意地问道:“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何要让他离开呢?一直留在你身边不是更好?”
沈滢洄怔了怔,失笑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孩子大了,就跟那小鹰一样,总要飞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天空的,臣妾这做娘亲的,若是非要留着他、霸着他,岂不是耽误了他的成长?”
云景帝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呀!是个称职的好娘亲。”
沈潆洄又笑了,“瞧您说的,这天下的父母啊!待儿女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云景帝听了她这句话,似乎有些触动。
他放下了衣服,似随意般开口道:“朕刚从琼勾宫过来,丽贵妃她……提出想要让明嘉县主嫁给知珏,做恪王妃。”沈潆洄眼底有一瞬间的讶异,不过她很快就露出了笑容,“那很好啊!臣妾那天在百荷园见过明嘉县主了,别的不说,长相是一等一的,跟恪王殿下站在一起,仿佛一对璧人似的。”
“你呀!”云景帝看了她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长得怎样是重点吗?重点是那姑娘是他舅舅唯一的孙女。
他的娘亲没有享上福就早早地走了,这一直是他心底最为遗憾的事情。
他也确实有让明嘉嫁给下一任继承人的意思,这样徐家最少还能再保五十年的富贵。
若是明嘉争气生了儿子,那这个时间还可能继续延长。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一直拖延皇子们的亲事,毕竟明嘉的亲事一旦定了下来,也就变相地表示储君的人选确立了。这后宫中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他心里的这点念想,所以他刚刚一路从育有皇子的嫔妃宫中过来,她们或多或少都试图打探皇子妃的人选,偏这个端妃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这样想着,他询问道:“知璞的亲事你心里有底了吗?那天在赏荷宴上……有没有相中的姑娘?”
沈潆洄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知璞现在又不在京城,臣妾总不能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他定下亲事,那他回来会跟我跳脚的。”
“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云景帝板着脸说了一句,但显然玩笑的意味居多,脸上并没有愠怒的意思。
沈潆洄也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她笑着说:“这儿女的亲事,还是要他本人愿意才行,不然以后过得不顺意了,心里肯定要怨恨爹娘的。”
云景帝听她这样说,倒也没有出口反驳。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端妃,若是让你选的话,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媳?长相、性格、学识、家世之类的,都可以说一说。”
沈潆洄认真想了想,叹气道:“这做爹娘的啊!都是生怕儿女过得不好。知璞是个老实本分孩子,若是可能的话,陛下给他择一个跟他才貌相当的姑娘吧!不要特别拔尖的,不然臣妾怕她不会善待咱们知璞。”
云景帝懂她的意思。
知璞是个各方面都不露头的孩子,端妃不想找一个条件比他好的,害怕她不会真心实意对儿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也一直希望孩子能拥有一份平淡的幸福吗?
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沈潆洄的手,“你放心,这些朕都会考虑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谦了,知璞是朕的皇子,谁嫁给他都是高攀,没有人敢不善待他的。”沈滢洄点了点头,笑着道:“陛下现在已有四位皇子的亲事要操心了,知璞反正现在也不在,不如将他的亲事往后面放一放吧?”
云景帝想起儿子走的时候,一脸耿直得说着——父皇让儿臣娶谁,儿臣就娶谁。
他的脸上不由地流露出笑意来。
这娘两个,在这人心浮动的后宫之中,还真算是不太贪心的人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朕也想让他自己选个合意的,可经过这次赏花宴,皇子们的亲事都会定下来,世家儿女跟风,有许多适龄的未婚男女也会在近期定下亲事。朕是担心等知璞回来,好姑娘都被别人给挑走了。”
他这倒也不是危言耸听,知璞今年也二十了,若是赶不上这一趟,等下一茬贵女到适婚年龄,怎么说也得两三年时间。
云景帝取笑她,“到时候丽贵妃、敬妃、庄妃她们都当了祖母,你可不要眼气。”
闻言,素来淡定的沈滢洄也有些着急了,“那这可该怎么办才好?知璞也不在京城,就是现在选也来不及了呀!”
她是可以给知璞写信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可这样来回一折腾,黄花菜都凉了!
云景帝笑道:“你呀!现在才知道着急了?”
沈滢洄急了,“您还笑话我……您也是做爹的,到时候儿子落得个没媳妇儿可娶的地步,您脸上也无光啊!”
云景帝笑得不行,“怎么可能呢?知璞是朕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没媳妇儿可娶的。”
话虽如此,沈滢洄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也不能将就了,家世、才貌、性情这些,也得过得去才行。”
“放心,肯定不将就。”云景帝安慰了她一句,突然有些意有所指地感叹道:“有的父母穷尽心思为子女着想,有的父母却因为心里的一点小念头就毁了儿女的将来,真是差别很大啊!”
闻言,沈滢洄抬起头,表情有些困惑,“陛下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