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是太古拳馆的实际王者,阿运王又是猖的太上皇,何铭不过是一个傀儡。
当我讲出这一句话时,何铭惊讶是正常的。
我见他没吭声,便开门见山聊事。
“之前我初生牛犊,不了解情况,做了一些得罪太古拳馆的事。现在我老板卓希,已经成为了国术协会副会长,但我深知,如果想要在港市国术界深耕下去,与诸位化敌为友才为上策。阿风今天除了给何师傅带了礼物,还给阿运王带来一件大礼,需要猖进行转交。”
言辞恳切,态度谦卑,一副主动求和的姿态。
何铭瞅了一瞅我,满脸犹疑。
“宁馆长的手段,大家都领教过的,有话直说,我来代转便是。”
他极度不相信我。
我摇了摇头。
“我倒是可以说,但事关阿运王的安危,他不见得想让何师傅听。”
何铭闻言,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没再说话,起身拂袖离开。
“何师傅,蛋糕和人参收着。”
“用不着!”
何铭语调愤恨,头也不回地答道。
他一定会去叫猖过来,因为我讲了此事关乎阿运王安危,作为下面的小老弟,他根本不敢耽搁。
我瞅着他离开的背影,翘起二郎腿,本想喝一口茶,但手往旁边桌子一摸,才反应过来,何铭根本没给我泡茶。
靠北!
太没待之道了!
才几分钟,猖就过来了,满目阴冷,用瞅跳梁小丑的神情瞥了我几眼。
我寻思你特么都要被阿运王当成弃子给废了,还在我面前装逼呢?
不过我这人主打一个待人接物有礼貌,见他过来,立即从位置上起身,恭敬地冲他抱了抱拳。
“见过猖师傅!”
猖没理会我,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手指敲打着桌面。
“黄帽风,你胆子很大,我很佩服。”
“今天我来求和的。”
“哦?”
我顿了一顿,假装理了一下思路。
“前几天我老板卓希突然莫名呕血,幸好及时抢救回来,还能正常上班,如果抢救不及时,可能风兮会馆现在已经倒了。经过这件事,我发现,人做事一定要谦卑,不能说的话不说,不能做的事不做,不能得罪的人不得罪。”
“讲真,我现在有一些后怕了,所以今天特地过来,想送阿运王一件大礼,希望他大人大量,不再与我们计较。”
讲完之后。
我冲猖深深鞠了一躬。
猖都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你在说天书?”
卓希被人陷害,我起初怀疑过是墨门的人,但后来彻底排除了嫌疑。
因为乌先生曾说过,给卓希下蛊之人早在半年前就对她动手了,半年前卓希与墨门无任何交集。
我之所以要讲这段话,目的就是告诉猖,今天我来求和,完全是因为卓希突然出了涉及性命危险之事,自己已经笃定卓希出事是墨门给害的,为此感到害怕了,让他和阿运王彻底相信我来此的诚意。
猖虽然目前还不明所以,但等我走之后,他肯定会让人去打听卓希的情况,得到的结论一定为,卓希前几天晚上狂吐鲜血,人差点挂了,现在好了,在“上班”。
只要他打听到了这一点,就不可能怀疑我来求和诚意,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我摆了摆手。
“猖师傅就当我在说天书吧,总之我今天已经来了,礼物还请猖师傅务必转交阿运王。”
猖斜着眼问:“什么礼物?”
我低声说:“我在湘省有一位朋友,专门搞鬼货的,最近跑港来出货,结果有一位家伙想黑吃黑,被我这位朋友设计给逮了,这个人叫花癫鹤。除了人之外,花癫鹤身边还有一只怪鸟。我朋友说,这只怪鸟叫什么鬼目雕,很值钱的。他在本地没有人脉,想让我帮着把鸟出手……”
话还没讲完。
猖脸色剧变,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了。
“我过去准备拿鸟帮朋友卖来着,本来对花癫鹤不以为意,可却发现他身上有一封还没寄出的信,竟然是写给阿运王的,这才知道,原来鬼目雕是阿运王一直养在身边的宝贝,被花癫鹤给抢过来了。诺,这是花癫鹤身上写给阿运王的信。”
我从身上掏出了一封皱皱巴巴,还带有血迹的信。
信很简单,就几行字。
“亲爱的阿运王心肝宝贝大玄孙,你再不过来赎鸟,我都快要把它给喂死了。今晚带着钱,来XXX找我,爱你呦。”
笔迹一样,因为都是我反手写成的。
口气一样,因为都是我才华的展示。
这信但凡猖拿给阿运王看,阿运王一定会相信花癫鹤真被我瞎猫碰见死耗子给逮住了。
至于阿运王会不会怀疑前面让他吃屎的事是不是我做的?
不会。
一来,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开破武馆完全不入流的虾虾霸霸,干不出如此牛逼疯癫的大事。
二来,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的,当初阿运王的鬼目雕在福音社被抢之际,我与阿运王并没有直接纠葛,我只是为了帮棠姑娘而已,当时我没任何仇怨恨去做这种事,除非我是神经病。何况,鬼目雕被夺之后,阿运王第一时间获得的信息便是被几个盗墓贼给抢去了,对此他深信不疑,直到前几天还派人一直在疯狂寻找花癫鹤。
三来,最重要的一点为,这里存在一个逻辑悖论。我之前向猖抛了一个假设定,认定卓希出性命危险之事是墨门干的,现在她虽恢复,但我心中却害怕,所以特地过来求和。如果是我此前大胆夺了鬼目雕,现在卓希又无性命危险,必然会拿鬼目雕来威胁或报复阿运王,没理由过来低三下四恳求放过。
猖拿着信瞅了几眼,气得想一把撕了,但强行忍住没动,紧握双拳,冷冷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