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角度问题,她能看到院子外种植了新的树,不过那些树比青松矮上很多,看的不甚清晰。
直到她走入院子里,见到的是一棵很熟悉的树。
一棵老梨树。
树干很粗壮,有两臂合抱粗,看得出年份很大。
早就过了花期,看不到那一树浅白梨花,所见是郁郁葱葱的叶子,繁茂而盛大。
时值九月,早已立秋,可日光仍旧浓烈。
站在树荫下,恍惚中有了秋日的凉爽。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树,瞳孔因为惊讶而放大,手指抚摸粗糙的树皮,江云亭是怀念的。
她记得,自己母亲院子里那棵梨树。
当初,那是她自己母亲和父亲爱情的见证,到最后,梨树被砍伐,两人形同陌路。
留在她记忆中,也不过是幼时春日里,盛开的大片梨花。
白的白,黄的黄。
风吹过的时候,梨花随风舞动。
一朵朵的,娇嫩而脆弱,又那么美丽而无暇。
那片盛景,镌刻在她的脑海中,忘不了。
而眼前这棵树,和她印象中的那棵树很像。
她有种回到江家的错觉。
身后有脚步来靠近,来人没有压声,而江云亭没有回头。
来人将她拥如怀中,两人以最亲密的姿态靠在一起。
江云亭手还按在树干上,指尖微微刺痛。
“喜欢吗?”
沈遇抱着人,轻声问着。
“喜欢。”她点头。
“上次在南陵,我让人找到一些江家的老人,他们见过那棵树。”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一棵。”
“阿梨,我将她送给你,是因为你喜欢梨花,所以我希望,我们未来的住所,开满梨花。”
“可是阿梨,你是自由的,永远都是。”
“哪怕以后嫁给我为妻,你的自由,都在你的手里。”
是家养的娇花,还是山涧的野梨,他都不在意。
他爱的,只是眼前这个人儿。
她喜欢,他就去做。
梨树而已,永远不会成为他束缚她的枷锁。
这棵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她笑靥如花罢了。
“阿梨,明年梨花盛开的时候,你将会是我的妻,到时候,我们一起在这里赏花好不好。”
贴着江云亭的脸颊,手臂霸道将那纤细的腰肢掌控在手里。
他的阿梨啊,声娇体软,现在就连眼神都软了下来。
看一眼,都让他心尖儿酥酥麻麻的。
“好。”
江云亭应着沈遇的话。
其实她不难过。
沈遇不是江州,而自己不是母亲。
“阿遇,谢谢你。”
她很清楚,定国公府的人对她这么爱护,除了那些人的确喜欢自己外,更多对因为爱屋及乌。
自己是沈遇选中的人,将会成为沈家人,才有了如今这一切。
她感恩,也会回报。
可她和他之间,无需这些。
江云亭转身,微红着双眼,那朦胧的水雾在她眼里,柔柔的,又带着几分雨过天晴后的明媚。
只一眼,就让沈遇移不开眼神。
“阿梨……”
他喟叹着,抱紧怀中的小妖精。
“噗!”
江云亭朱唇勾起,她主动揽着沈遇的脖子,稍微用力将对方拉下来,然后送上自己的红唇。
此时此刻,她想吻他,仅此而已。
宽厚的手指搁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动作没有逾越,只是细细安抚着她的情绪。
唇瓣上的啃食那么急切,可入侵又那么温柔。
日头正好,树荫摇曳。
在梨树下相拥的人,美好的犹如鬼斧神工的画卷。
青松园外,偷偷看着这一幕的仲夏红了脸,背着身不敢再看。
边上的扶桑,盯着仲夏那红扑扑的脸颊,砸吧嘴。
他有点想吃苹果了。
两人的温情,持续了一下午。
这一日,江云亭收到很多礼物,一份份拆开,将那些用了心的,她都铭记于心。
可高兴不过一夜。
次日,江云亭在沈遇控诉的表情下,告别老夫人,和府中几位夫人,带着满满当当几车的东西,去了杨家。
水云烟中,还留下很多花卉。
老夫人的意思是,这院子就留给江云亭,东西不动,花草会找人照顾。
不管是单纯的表姑娘,还是未来世子妃,都能在定国公府中找到一席之地。
杨家门口,一堆人在翘首以盼。
江云亭刚下车,就被人团团围住,一阵嘘寒问暖的。
江云亭被人簇拥走进了杨家。
她想过自己在外找个房子住着,奈何这打算一和她大舅说,大舅转头就和杨家两位老人家告状去了。
她的外祖父,一大把年纪了,跑到她面前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办法,她只能来杨家。
院子早就收拾好,江云亭看过,和水云烟的布局很像,可见杨家人的上心。
一大堆东西,都需要慢慢收拾。
江云亭忙碌着,而后见到来找自己的表嫂吴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