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路桥项目,是于家和马家合伙做的,工程本来都快提前结束了,一直停工没加班。有天晚上,我半夜起来撒尿,忽然听于家人说话,火急火燎的,当晚就要拿水泥封桥,我觉得奇怪,就鬼使神差地盯着。”
“没想到在他们后备箱里,拖出一个编织袋,这么大。”张根生比划了一下。
“后来我就听说黄老师失踪了,他家老婆总去于家闹什么的。我觉得那个编织袋,可能就是黄老师。”张根生表情夸张。
“那个项目在哪?”凌云峰眉头紧锁。
“不远,就是俺们的那个村村通项目,大沟乡上下洼村连接处的大沟桥。”张根生说得有鼻子有眼。
凌云峰面色阴沉,“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张根生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
下了两天两夜的雨,终于停了。
山路泥泞难行,没有月色的夜晚,更是无路可走。
一小队人马正在朝大沟乡采砂场围拢。
这两天下大雨,采砂场停工休息。
一群人正在赌博喝酒。
秦六叼着烟说道,“武爷和龙哥他们干嘛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说不定在哪儿快活呢!龙哥可是个管不住裤裆的主!”方权哈哈大笑附和道。
马东廷面沉如水,压低了声音,“那个记者关好了吧?最近风声很紧,咱们得小心行事。”
“放心吧马老板!您要是不放心,咱们现在就处决了他!”秦六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马东廷挥挥手,“办的干净利落点!”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所以才打算明天凌晨一开工,就处决那小子。
但左想右想,都觉得夜长梦多。
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后面肯定还会再来人。
必须在他们来之前,把事情都办干净。
方权和秦六出去做事。
突然,马开骋的电话打了过来。
“四叔公,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处理干净了吗?”
马东廷这边主要是负责收尾清理工作的。
他对这点很有信心。
“放心吧,我们这边没有问题。”
“四叔公,凌局可不是好对付的,您一定要认真起来,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马开骋十分紧张。
他这边已经形势万分严峻。
贺晗昨天还是官二代,今天就变成了祸害。
他姐姐贺韶仪前脚被省纪委带走,他后脚也被抓了起来。
马开骋焦虑不安极了。
他利用职务之便,开了不少后门。
无非是想动他,还是不想动他。
早动他,还是晚动他的问题。
想来想去,他不能束手待毙。
跑!跑得越远越好。
“四叔公,马家村的人手,最近都出去避避风头吧,临平形势不妙啊。”马开骋最后献出忠告。
反正不管他们跑不跑,他是要跑了。
“嗯呢,知道了,已经安排了。”
马东廷嗯嗯啊啊答应,心里却十分不屑。
让家里人都跑路了,殡仪馆停着那么多人,谁来殓啊?这不耽误事儿么。
正想着,一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脑门。
“马老板,怎么这么听话啊,让跑路就跑路?”
黑暗中一双大白牙露出来,给马东廷吓了一跳。
陆宏博顶着他的黑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马东廷吓得发抖。
这把枪他虽然不认得,但肯定比他们平时用的强太多了。
而且这黑小子的气质,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这不是开玩笑,更不是演习!
“不干什么,那个你不是要跑吗?现在就跑,跑给我看看!”陆宏博呲牙笑着。
马东廷怕虽怕,可见陆宏博不过是一个人,撒腿就跑。
“让你跑你还真跑啊!”
“砰!”
陆宏博瞄准马东廷前方就是一枪,差点打中他脚趾,把他直接吓跪了。
妈的,这小子真敢开枪啊!
“来啊,继续啊!”陆宏博像猫捉老鼠一样戏耍着马东廷。
马东廷这回不敢乱动了,委屈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宏博也不特意看着他,随便拨弄着手机。
几分钟后,其他人回来了,方权和秦六被押着进来,陆鹏吓得浑身发抖。
看了一眼黑黢黢的陆宏博,吓得差点晕过去。
这厮不像好人啊!
陆宏博也嫌弃地瞪了一眼陆鹏。
“挺大个老爷们,真够废物的,大白天让人给活捉当俘虏了。”
陆鹏气得瞪眼睛,“大白天的,我就在宾馆走廊里好好走着路,突然就被人给蒙住嘴劫走了!换你被用迷药,你也得晕!”
“呵呵。”陆宏博没回应,反正笑得很轻蔑,陆鹏气到变形。
“咕——”
就在这时,他肚子尴尬地叫了一声。
从昨天被绑架,到现在,他粒米未进。
“走吧,请你吃个火锅去~”陆宏博翻了下眼皮。
陆鹏尽管不服气,现在也明白这些人救了自己,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啥?没听清!”陆宏博作古作怪地看着他。
陆鹏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县委紧急召开常委会。
凌云峰提出提议,“经过连夜审讯,我们基本已经确定,黄龙的尸体就在大沟桥里,只要炸开桥,就一定能找到!”
杨光瞪着凌云峰,真想骂一句。
你他妈有病吧!
一个尸体,死也死了。
害他的人也被抓了。
炸桥干鸡毛!
“我不同意!县里马上就要召开招商引资大会,其中B项目就是关于大沟乡水上乐园建设的。到时候连个桥都没有,带着商们趟河考察水上项目啊?”
刘志敏被抓,申澜暂代常务副县长一职,她也对凌云峰的提议表示不同意。
“现在咱们县已经够乱的了,那么多干部出事被带走,好多岗位空缺,无人可用。再把耗资两百万建成的大桥给炸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们临平打仗了!还让商怎么相信咱们?连最基本的基建都没有,怎么创造良好的营商环境?”
凌云峰冷声道,“如果一个市民,连生命财产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这个城市必然不适合经商,谁知道哪天就会被路匪恶霸绑去敲诈,被贪官污吏陷害勒索。”
“凌云峰,你这是什么意思?”申澜美艳的面容出现一抹愠色,凌云峰的阴阳怪气分明是在说他们。
“我没什么意思,你们听到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凌云峰摆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