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还算灿烂的阳光和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这十一个人先是嘶吼着拼命挣扎,与其说是人,倒更像是野兽,然后逐渐蔫了,开始浑身抽搐,嘴里还不停地冒白沫,就像是被放在盆里垂死挣扎的大螃蟹一样。
见他们这样,在场的刑警、特警,还有火警,甚至一部分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围了过来,而且圈子越来越小。
“大家赶紧后退!”
这时候紫竹清脆的声音似是不太和谐,大家根本没把这个细皮嫩肉的和尚放在眼里。
紫竹只是提醒了一遍,也不再多说。
很快,蜷缩在地上的十几个人嘴鼻和下巴上满是白色泡沫,忽然我看到一条红色的类似蛆一样的虫子从距离我最近的男人嘴里爬出来,红色蛆虫爬到地上后,在原地转了两圈,迅速朝着住院部大楼方向爬去。
紫竹眼疾手快,手轻轻一甩,我再看地上的红色蛆虫时,已经被一枚绣花针钉到了地上,身体还在左右扭动。
“点蜡!”
紫竹又是一声轻喝。
这时候四周的“看”才如梦方醒,嚷嚷着快速后退,脸上写满了恐惧,有几个鞋子丢了都顾不上捡。
紫竹穿梭在十一个人之间,双手同时甩动,动作潇洒飘逸,好似舞蹈一般。
每一条爬到地上的红色蛆虫都被他甩出的绣花针钉在了地上。
冯红林赶紧拿出蜡烛,我第一时间掏出火机点燃。
奇怪的是,点燃的蜡烛发出了油油的绿光,把四周一片也映成了绿色。
冯红林左右扫视一眼,高高举起了手中蜡烛。
他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伸出的胳膊,一瞬间四周的“绿色”面积扩大了好几倍,把十一个人全都笼罩其内。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在幽幽绿光的映照下,地上的红色蛆虫开始剧烈扭动,不到一分钟,便融化成了一摊黑水。
和紫竹说得一模一样。
刹那间,整个油城市人民医院内臭气熏天,院子内以及院门口的所有人都捂住了嘴鼻。
我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只有紫竹始终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
三四分钟后,刺鼻的臭味才逐渐散去。
这时候院子内除了刑警、特警和火警的人,就只剩我和紫竹。
连医护人员和院里的领导都跑到了院门外。
“这么臭啊!这气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闻到过!”
崔鹏鹏小声对我嘟囔。
“忘记在黄河边那次啦!”我提醒他。
“奥!对!就是那次!”
一阵微风吹来,先是十一个人中的两个男的醒了,俩人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其他人也缓缓醒了过来,都是一脸的懵逼。
打伤冯红林的微胖中年妇女摸摸自己胳膊,又揉了揉大腿,疼得哀嚎起来。
冯红林用眼神询问紫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才放下蜡烛。
“他们体内的蛊虫已全被清除,剩下的事情还得交给医生。”
冯红林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然后转身喊来了刘副院长。
“刘副院长,还得麻烦你为这几个病人重新检查一次!就当刚才这件事没发生过吧!”
刘副院长本就胆小,此时更是吓得面红耳赤,鼻尖和额头满是虚汗。
“啊!这……这样不好吧!刚才他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万一……万一……”
冯红林皱了皱眉头,声音一扬:“没有万一!我再说一遍,他们是医院的病人,这是你们的职责和义务!”
“他们真没事了?”
刘副院长喘着粗气,还是不放心。
我赶紧帮着解释:“真没事了!难道这么多大领导还会骗你一个副院长?”
他看看我,又扫视了一圈,然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马上安排。”
正院长不在,刘副院长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他动员几个科室主任一番苦劝,医生和护士们这才将信将疑地回到住院部。
经过今天这一“小插曲”,油城市人民医院怎么也得“修整”几天,一是安抚人心,二是更换损坏的窗户和部分器具。
看到冯红林双手扶着腰,眉头紧皱,鼻尖上挂着黄豆大小的汗珠,我赶紧过去扶住他胳膊:“冯哥,先去拍个片吧!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还是自己身体要紧啊!”
听我这么说,李志明才知道冯红林受了伤。
“红林,你受伤了?伤到哪了?”
李志明赶紧过来,扶住了冯红林的另一条胳膊。
“没事!刚才被其中一个弄了一下,可能肋骨断了几根,真没事!”
“这还没事啊!赶紧跟我进去做个检查!”
谁知冯红林却摇了摇头:“还不行啊!李所,我认为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得马上去做。”
“什么事?
“去小肥牛火锅店!”
李志明猛地一拍额头:“对!这次还是我亲自带队去一趟吧!”
“李所,我真没事啊!又不是去打架!”冯红林有意地挺了挺腰板,“李所,你了解我,有这事别说我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就是断了腿,我也没心思住院啊!”
李志明轻轻叹息道:“这倒也是!”
油城市人民医院的善后事宜交给了其他刑警,李志明、冯红林、崔鹏鹏、我,还有另外几个刑警直奔小肥羊火锅店。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有些阴,所以感觉上像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刚才那十一个病人是因为在小肥牛火锅店吃了火锅,才导致变异这事,目前并无证据,所以外界并不知道。
就连他们十一个人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几辆车都停得很远。
几名刑警远远的等在店外,我们四人以普通人的身份走向店里。
和上次来时的情景一样,这还不到五点,按说并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可是店内已经没几张空座。
环视一圈,大部分人都满脸兴奋地吃着火锅。
要知道,这家店可以一次容纳四百人左右,看当前入座率,怎么也有三百五十人以上。
“看着除了生意好外,没啥异常啊!”
崔鹏鹏小声在我耳边道。
我没搭理他,而是指了指角落的座位:“先坐下再说吧!否则待会儿可能连坐的地方都没了。”
“好!”
刚坐好不一会儿,就来个消瘦如柴的店员。
这人戴了一顶极不合适的黑色鸭舌帽。
“四位可以点菜了!”
“就要个四人套餐吧!另外一捆啤酒!”
“好的!请稍等。”
在店员转身回去时,我无疑中扭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就看到一团阴气萦绕在他周围,再一低头,顿时头皮就是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