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旖旎
怔愣间，又听诸葛亮道：“以后若是觉得闷了，来找我便是……”
闻言，我也不知是哪根经不对，竟然开口道：“先生不是要陪黄姑娘吗？哪有空管我啊。”这话里浓浓的醋味，饶是我也为之一惊，微讶的张了唇，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早已睁开，看着铜镜里诸葛亮的身影出神。
诸葛亮无甚变化，依旧认真的梳着我的发，也没有开口接话。
我心里甚觉凄凉，以为他是生了气不理我了，正想着该用什么话来抚平一下局面，诸葛亮却已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淡笑道：“挽好了。”
我没顾得上看诸葛亮为自己梳了怎样一个发髻，听他说挽好了，我便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想看看他此时的神色。
眼前一暗，冉冉灯火突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我还未定神，下颌却被人突然勾起，唇上一热，带着些陌生的柔软触感。
诸葛亮阖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有些不安。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接近，他的温热的呼吸缓慢的洒在我的唇际……
我一惊，下意识的想要起身，诸葛亮却是顺势双手环上我的腰际，将我从凳上带起，轻轻圈住。我颤了颤，那双手便微微使力，将我牢牢带进他的怀里，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此时完全没了间隙。
“先生……”我惊愕间，头往后移了几分离开了他的唇瓣，方才出声喃喃的唤了一句。诸葛亮却是睁开了眸子，只手离开我的腰，固在我的脑后，遂又将我往前移了几分。
两唇再次相接在一起，却不仅是方才那般浅浅触碰。
诸葛亮定定的看着我，眸里含着莫名的柔色，将我的惊讶尽收眼底。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想也是带着羞的。可尽管如此，他的唇却是趁着我的唇因了惊讶而微张时，将我的唇轻柔含住，辗转厮磨，在唇边或微微包含或轻轻啃咬。
我脱了神，看着他眼底的温柔静静沉醉其中，双手不安的抵在他胸前，最终闭了眼，不去看他眼底的神色，如此，唇上的触感便更加明显起来，直到唇上微微发麻，我才忍不住低吟一声，婉转非常。
良久，诸葛亮才离开我的唇，复又揽住我的腰际，不允许我退开，也正好防止我因腿脚发软而跌下去。
我喘息间，也不忘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肩上微微一沉，却是诸葛亮倾身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浅浅的呼吸洒在我的脖颈带着浓浓的暧昧的微痒。
我心神恍惚，竟不知觉的下意识低喃了一句：“先生这是第一次？”
话一出，我方才悔恨的咬了自己的舌头，脸颊越发滚烫起来，呜咽一声，将头死死埋进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心里愈发打起鼓来。
半晌，才听得诸葛亮动听的轻笑，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像是隐忍着笑意。
“我以为你会怪我，倒不想你竟问了这样的问题。”
诸葛亮说着，伸手抚摸着方才为我挽好的头发，柔声答：“嗯……第一次。”
诸葛亮回了话，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了，干脆就赖在他的怀里不露面，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腰际，手不安的拉拽着他腰间的衣裳，微微发抖。“今日是我唐突了，子归若要怪，便怪吧。”头上，诸葛亮的语气半带着委屈和歉疚，听着倒像是我“非礼”了他。
我忙不迭的抬起头，急道：“不怪！”
这一抬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眸里，潋滟得很，好看得很。
我心头又不自觉的颤了几颤，想起方才旖旎的场景，又是惊又是喜的抿着唇低声道：“不怪先生……”
这一抿，唇上便隐隐传来一丝浅痛嘴唇也更是较以往“厚”了起来。
我暗自叹了口气，不难想，此时的嘴唇定是变得红肿了。
诸葛亮突然伸手，指腹轻轻抚过我的唇，眼底颇有些自责：“弄疼你了？”
我怔着没有回话，此时的场景实在是暧昧得紧。诸葛亮见我不回话，眉头轻轻蹙起，沉默了片刻道：“是我不知轻重心急了些，今日见曹公子与你执手，又听闻你是在等他，心下便有些闷。”
我更加怔住，这是说明他在吃醋？
诸葛亮淡笑着，接着道：“近日我不得空去寻你，本想依你以往的性子是会来寻我的，哪想你这丫头竟对我不闻不顾起来。”
说着，诸葛亮无奈的看着我，点了点我的额头：“你不在，我倒觉得甚为寂寞了些。”
我讪讪笑了两声，若是换作从前我定然是每日都要去烦他的，可是有了黄月英我又怎好去见他？便干脆躲在房里，将自己的伤心和失落都藏了起来。却没想，诸葛亮竟然是盼着我去找他的？
当即放下心中的石头，泄气道：“早知先生离不开我，我便厚着脸皮日日去寻先生了。”
现在想来，实在后悔得紧。心里感叹白白受了许多天的相思之苦，倒没想方才的话里那一句“离不开”有何不对。
诸葛亮低笑两声，道：“嗯，是我不对，没有与子归明说。”他如此顺着我的话，语气更是十分宠溺，仿佛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一一应承了。
我脸一红，连忙转移了话题道：“先生不是说要出去吗？”
诸葛亮淡淡一笑，也不言语，握了我的手，径直向门外走去。我便牢牢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闷闷不乐，连忙向前几步，用空余的手拉着他的衣袖，紧挨着他，这才安下了心。
或是知道了我的想法，诸葛亮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握得更牢了些。
……
所谓的走走，便是在街边四处闲逛。夜里的襄阳城就格外寂寥了些，街上人烟稀少，只有少许晚归的人还在街上溜达，其中不乏几位醉了酒的男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难耐的撕扯着自己衣襟直呼发热。好在这是夜里，若是人多时，定是让人看了笑话。
诸葛亮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们醉酒的模样。我心下突发奇想，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来，笑道：“我才不看他们，还是先生醉酒时好看！”
诸葛亮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是无奈的轻笑：“莫要挖苦我了。”
我急忙道：“哪里是挖苦，分明是赞美我家先生呢！”
诸葛亮笑笑，不可置否，遂拉着我的手又向前走去，而这一走，竟是走到了月老庙来。
与白日里的喧闹不同，夜里的月老庙极其孤寂。庙外的大树上，满树的红布条再夜风里飘飘杨扬，很是好看。
我走近几步，随手拿过一个离得近的布条打量了一番。
“愿我与君长相守，生生不相离。”
看这布条上的字，应是一个女子为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写下的。复又抬头看看满树的红布条，心里感慨万分，觉得世间有情之人常有，长情之人却是甚少。不知这姻缘树，是否能够锁住那些男女的情，真正的一生不变。
诸葛亮领着我进了月老庙，我们站在月老的尊像前，诸葛亮回过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我甚少信奉这些，本以为一生也不会踏进这里，却不想遇见了你。”
诸葛亮淡笑着抚着我的发：“若是命中注定要你乱了我的心，我便也只有认了，子归……”诸葛亮脸色微涩“你可愿伴我一生？”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不知所措，来不及回答他，眼泪却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诸葛亮慌忙伸手温柔拭去我的泪“怎么？吓着你了？”忙将我抱进怀里，轻声哄道：“是我不好，太心急了……”
“不是！”我知是诸葛亮会错了我的意，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良久也没说出什么后续来，我心一横，喃喃道：“我喜欢先生，很喜欢很喜欢！”
说着，回抱着诸葛亮，委屈的抽噎起来。
诸葛亮轻轻应了声，下巴挨着我的头顶，轻笑道：“我知道。”
“先生知道？”
“在简庐时，便知晓了。”
我闷哼道：“先生既然知道为何还装作不知！”诸葛亮道：“起初我本不打算理，而后又觉得你或许只是小孩脾气，只不过是碍于我的模样，方才生出小孩似的懵懂情愫来，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先生！”我不满的嘟囔：“我不是小孩子！再说了，先生对自己的容貌就这样自信？”
诸葛亮笑道：“嗯，模样文采皆是不错。”难得诸葛亮“自恋”了一番，我倒不觉得奇怪，反倒觉得他应该如此。
见我不回话，诸葛亮抬起我的头，认真道：“我较你年长近十岁，不得不将你当作孩子。”
我颇为不满道：“那先生是觉得我是孩子所以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是我才喜欢我？”
诸葛亮极认真道：“都喜欢。”
我笑笑不语，诸葛亮领着我到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一条红布条，取过木案上的毛笔。连同布条一同递给我。我知晓他的心意，欣欣然的接下正欲提笔，见他却没有写的意思，我便疑惑的看着他。
诸葛亮淡淡笑道：“我许过了，不可太贪心。”
“先生何时许过了？”我惊讶道，而后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柴桑郡时，诸葛亮曾经在庙里写过什么，难道是在那时……？
诸葛亮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点头笑道：“那时我便许了，子归可知我许了什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诸葛亮执了我握笔的手，引着我在红布条上写下一句话——
不负相思意，与子共白头。
当我踮起脚尖，将我们一同写下誓言的红布条端端系在树上时，我方才觉得尘埃落定，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甜甜的。
不过，在系时我却又暗自许了个贪心的愿：希望不仅是这一世，生生世世我都盼望能与诸葛亮携手白头。
看着树上的红布条融入千万的红布条中，我甚觉得安慰。
偏头看向身旁的诸葛亮时，也正发现他也看着我，两人目光相接，似是心有灵犀一般相似一笑，而后又一同看向随风摇曳的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