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月下游船一吻情定
“王妃,可是想明白了?”卢明飞转身又坐了下来,打趣道。
裴南苇沉默不语,此时她的内心依然十分纠结。
一旦选择错了,丢失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姓名。
当年西蜀灭国不说,自己的父亲还被判上了罪责,抄家斩首发配为奴,家族从此分崩离析,本以为遇到了赵衡可以安稳余生,却不想进了狼窝。
赵衡有正妻。这是年老体衰罢了,还有一子,每天都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这种环境下,度日如年。若真能解脱,也是一件好事。
“卢某知道王妃担忧之处,不过靖南王必死,而且是死于畏罪自杀,至于王妃到时候想要去还是留,可就不好说了。”
历朝历代对于谋反之罪素来是绝不姑息,就算是赵家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不赶尽杀绝,也会被贬为***民。
到那时真的能自由吗?
裴南苇迷茫了。
又或许,自从被带到这王府之后,就不会思考,只能任人摆布,只能用那仅存的倔强维持内心的恐慌。
“卢公子此言可是有些大不敬,今日只当作酒后之言,还请慎言。”
见裴南苇如此谨慎,卢明飞轻声一笑,“青州本就是离阳王朝故意设置在北凉边界的缓冲之地,而赵衡却别有用心,这要是被离阳王朝得知,后果可想而知,在这之前我有把握让靖南王畏罪自杀,给他儿子一个世袭罔替的资格,要的筹码便是你的自由身。”
裴南苇身躯一颤,紧咬着嘴唇,久久不语。
或许有那么一丝感动,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经历过无数波折的裴南苇早就不是小姑娘,随便两句花言巧语就可以哄得动。
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还不是离开狼窝又进虎穴。
天下之人不就是看重她的美貌而已?
“卢公子和靖南王有何区别,和这天下人有何区别?”裴南苇趁着酒意,也有些血气上涌,没了方才的淡薄。
“卢某喜欢的人不会去强迫,而是让她感受得到,这便是区别。”
闻言,裴南苇嗤笑一声,并不当真。卢明飞也知道这件事欲速则不达。
这裴南苇看似只是一个柔弱女人,可经历的坎坷远比其他几人更甚。
这种女人想要让她彻底打开心扉并不容易,还需要谋划一番。
“这饭吃得差不多了,卢某先行告辞,今天的话一直有效,还请王妃好好考虑,到底该如何抉择。”
不等沉默的裴南苇回答,卢明飞推门而出。
坐在船舱又遇到了王初冬。
看着那有些不对劲的目光,卢明飞酒意不由得褪去了大半。
“王姑娘,不去游船,在这里专门等我不成?”卢明飞故意调侃道。
王初冬板着脸,点了点头,“我是在等你,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么严重?”卢明飞眉目一挑。
“你可知道赵衡对于裴南苇的爱意几乎病态,尤其是赵珣,有其父必有其子,今天你可看到了吧,赵珣的妻子几乎就是裴南苇的翻版,你还一个劲地往里面钻,真以为天下无敌了不成?”
“这世上就算是陆地神仙,想要消灭的办法也是有很多,比如用毒就有许多种。”
对于王初冬的言语,卢明飞并未在意。
到了陆地神仙境之后,体内五感早就进行了提升,一般毒药不会奏效,会自动排出体内,有时毒性大的,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除非是无色无味,单品无毒的混合毒药。
卢明飞脸色猛地一变。
“你说是,他们故意下毒?”卢明飞惊声道。
“嘘,我们王家在这里有产业,王爷亲来的厨子正好有家人在我们船上务工,本来我是打算问一下这里准备的菜肴,就听到你单独宴请你们的事情,你现在运功试试?”
卢明飞此时半信半疑,还是运转真气,并没有任何不适之感,为了以防万一将体内各处内视一遍,终于发现了在一处经脉有些诡异。
“这是慢性毒药,若是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不过等到知晓时也已经无力回天。”卢明飞长呼口气,朝着王初冬看向感激的神色。
“多谢王初冬救命之恩。”
王初冬摆了摆手,“无妨,举手之劳罢了,而且我猜测这应该不是致命毒药,毕竟靖安王没有杀你的动机,他就算是要杀人也是杀徐凤年才对。”
“看不出来,你对于这天下局势倒是有些了解。”卢明飞夸赞一声。
“那是自然,我父亲可是北凉旧部,***日里经常听到它提及跟随大柱国南征北战的事情,耳濡目染下也有所了解。”
“照你看,这靖南王是想要在船上动手?”
王初冬微微摇头,“徐凤年要是死在了船上,无论是不是靖南王,都要承受悲凉的怒火,我猜测肯定会等到上岸之后,再下杀手,到时候你们全部中毒了,派来的人岂不是轻易得手,再嫁祸给其他势力,又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卢明飞越听越觉得这丫头年纪不大,头脑确实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说得对,看来是要小心防范了。”卢明飞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陪我去赏月?”王初冬突然小脸一红,没了刚才那般自信从容。
“好啊,上次被人打扰并不完美,今日游船赏月,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来到船身,月光并不算明亮,周围有些许星辰。“这种朦胧的月亮,其实比起明月更有意境。”王初冬看得怔怔出神,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有些事情,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便是因为若是什么事情都去追究一个刨根问底,这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糊涂,难得糊涂。”
“你这觉悟有些特立独行,不过像你这等才女总是要有些不一样的思维,不然怎能写出深闺佳作。”卢明飞想了许久,觉得这个词语比较贴切。
“如果把这月亮换作是你,那现在的你看不透,不去琢磨本质,反而是最令人着迷的。”
说着王初冬也似乎鼓起了勇气,踮起脚尖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