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门关城楼。
“全军戒备，不得松懈……”
一名将领手握大刀，一边走一边发号施令。
城楼上站着数千士兵，手握弓箭，严阵以待。
二十多架强弩已经上膛，只可惜这些强弩并非季怀安设计的连弩，一次只能射出一根巨型长箭，应该说是长矛更合适。
季武快步登上城楼，远远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氐夷大军像蝗虫一样，布满了整片草原。
“大将军……”
将领走过来行礼。
“情况如何？”
“根据探报，氐夷大军在二十万左右，主将是大王子呼延图，先锋大将是黎耳，另外还有四王子呼延昊随行……”
季武看着密密麻麻的氐夷骑兵还在推进，顿时皱起眉头。
“报……氐夷大军已经到达城外十五里。”
“报……氐夷大军已经到达城外十里。”
“报……氐夷大军已经到达城外八里。”
“报……氐夷大军停止行军，开始扎营。”
最终，氐夷大军在犀门关外八里处，扎起了军营。
第一天，氐夷大军扎营后并未攻城，不过密密麻麻的营帐绵延千里，让犀门关中的将士都有些人心惶惶。
虽然他们多次打退了氐夷大军，但现在城中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除了疫毒蔓延外，还有严重缺水的问题。
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一个个嘴唇干裂，嗓子冒烟，这仗还怎么打。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支援快点到来。
然而氐夷人并没有给他们等待时间，次日一早便发动了进攻。
呼延图亲率八千人来到城门处叫战。
季武亲自来到城楼指挥。
“季武，开城投降，归顺我氐夷，可饶你们不死。”
“呼延王子，就算是你老子呼延大雄前来，也得灰头土脸地滚回去，我劝你莫要自取其辱。”
呼延图狂妄地哈哈一笑：“犀门关现在的情况，你觉得还守得住吗？”
季武眉头一凝，呼延图似乎知道城中的情况，看来陶方跟氐夷人勾结在一起了。
“季武，本王子很欣赏你的勇武，只要你肯归降，我们联手扫平大齐，到时候分你们季家半壁江山，如何？”
“蛮夷小儿，你们也配？”
“既然你不识时务，今日本王子便要血洗这犀门关。”呼延图骑在战马上，拔出弯刀大喝道：“攻城……”
一队两千人士兵举着大号盾牌向城门口推进。
这些盾牌兵推进到离城门五十丈便停了下来，这个距离正好让普通弓箭手无法射击到。
紧接着，盾牌向两侧撤开，一整排投石车亮了出来，足足有五十架之多。
氐夷人在犀门关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后，他们也累积了不少经验，知道强行靠云梯攀上高大的城墙太难，想攻破城门亦是难于登天。
除非能够先将守城的人消灭。
此时城中疫毒蔓延，又缺水，正是天赐良机。
“准备，点火……”
氐夷士兵将准备好的草球放入投石车中，浇油点火。
很快，五十多个草球熊熊燃烧起来，
“投射……”
呼延图一声令下，五十多个大火球朝着城楼上飞去。
“轰……”
一个大火球正好落在城楼之上，火球炸开，里面包裹的碎石和火药崩散开来，火花四射。
虽然氐夷的火药并没有什么威力，但能助燃……城墙上十来个士兵被炸翻在地，虽然身上穿着盔甲，也有多处被灼伤。
少量的火球落在城楼上，更多的火球飞越了城墙，落入城中，迅速燃烧起来。
犀门关内瞬间浓烟滚滚……
因为缺水，城内的士兵只能用沙土来灭火。
一轮火攻之后氐夷大军并未发动强攻，而是继续用投石车朝犀门关投射火球。
这一次氐夷大军准备充分，一直用投石车进行火攻。
城中缺水，一个接一个的火球从天而降，不仅灭火很麻烦，而且燃烧产生的高温和浓烟让他们更加干渴难忍。
投石车的距离超过了弓箭的射程，季武只能组织强弩进行反击。
“对准投石车，发射……”
二十多支粗壮的长矛从强弩中射出。
“防御……”
氐夷的盾牌兵迅速上前，用厚厚的铁盾护住投石车。
“轰……”
长矛射在铁盾上，将铁盾击碎，将震倒一大片氐夷士兵。虽然看着十分震撼，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杀伤力。
双方展开了远距离对攻。
氐夷人投出的火球对犀门关造成的杀伤力明显要大得多。
整整两个时辰，氐夷投石车朝犀门关中投射了上千个火球，灭火、高温、浓烟，让守城的将士苦不堪言。
整个犀门关浓烟滚滚。
所有将士都捂着口鼻，嗓子里在冒烟。
“杀……”
呼延图一声令下，氐夷大军终于发动了强攻。
毕竟这种火球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一架架云梯靠向城墙，铁盾兵掩护着巨型攻城槌冲向城门。
“射击……”
季武弯弓搭箭，亲自率领着弓箭手射倒了一批敌人，但更多的敌军像豺狼一样前赴后继。
守城相对简单，除了射击外，居高临下地朝着敌人砸下石头、滚木，以及用火油烧毁敌人的云梯，和攻城槌……
攻城战中，一个守城的士兵可抵十多个进攻的士兵。
但现在的问题是，犀门关上万人被疫毒感染，缺药缺水，人手不足，加上氐夷人两个多时辰的火攻，让所有守军嗓子都在冒烟。
“死守，打退蛮夷，护我山河……”
季武和几名将领全部站在城楼上应战，无一人退缩。
犀门关浓烟滚滚，杀声震天，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氐夷人终于退了。
第一天，犀门关顽强地守了下来。
季武安排士兵轮换休息，还要布置防守，提防氐夷人夜间偷袭。
深夜子时，他才回到将军府。
打了一天仗，身上的盔甲都已经被烟熏成了黑色。
“咳咳……”
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身体传来一阵酸痛无力感。
季武并未在意，打了一天仗，疲惫无力也属正常。
也取下腰间的水袋，小心地喝了两口，然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