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长公主坐在桌边吃着饭,嘴角还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
昨夜与小侯爷敞开心扉后,她心情大好,也有了胃口。
丫鬟香芸在一旁边伺候着,心思还是小侯爷有办法。
“殿下,尝尝这个……”
香芸夹起一只鸡腿放到长公主碗里。
“好香……”
长公主拿起来啃着。
“殿下最近消瘦了很多,要多吃点。”
“我是不是变难看了?”
“没有,殿下还是那么美,特别是笑起来,跟以前和驸马爷在一起时一样……”
长公主表情一怔。
香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得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奴婢失言,奴婢该死……”
“没事!”
长公主放下鸡腿,擦了擦嘴道:“我饱了,收了吧。”
香芸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嘴缝上。
好在这时候小侯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微臣求见殿下……”
长公主面色一喜,立刻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小侯爷站在帐外,晨光从他的背后升起,霞光打在他银色盔甲上,熠熠生辉,威武不凡。
“季将军,早……”
“殿下,早……”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敞开心扉,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窃喜中带着一点紧张和羞涩,这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季怀安温柔一笑,“殿下可用完早膳了?”
“嗯,用完了……”
“那我命人收拾一下,准备启程。”
“好……”
长公主应声点了点头。
“季将军,等一下……”
小侯爷刚转过身便被长公主叫住。
“殿下……”
他回过身,询问地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头上的一片枯叶拿了下来。
“季将军,没事了!”
小侯爷抬起手,一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
“那我去了!”
“嗯!”
一刻钟后,训练有素的禁军收拾了营帐,动身启程。
马车中,长公主时不时便掀开窗帘,看一眼前面骑马的小侯爷。
想起小侯爷教她骑马的时光,她很想下去跟他骑马同行,但显然不行,她是前去氐夷和亲的长公主……
一想到和亲,长公主的情绪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小安说要会救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季怀安骑在马上,也正在为此头痛。
虽然冲动之下向长公主保证了,但他还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
如何阻止长公主去氐夷?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犀门关偷梁换柱,把长公主一起换了。
但很难瞒得住……
要易容成一个人,并不容易。
首先要找一个身材样貌差不多的,另外还要会唐门那种改变声音的法门。
最重要的是,老侯爷只安排了自己的替身,并没有为长公主安排……
他越想越是头痛。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长公主嫁去氐夷的。
“小侯爷,又到北望山了……”
一旁的徐良出声提醒。
季怀安抬头一看,一座山峰出现在前方,正是上次氐夷刺伏击过的北望山。
车队一路向北,前往氐夷的道路跟上次去司马家是同一条路,前不久刚走过。
北望山是地界的分水岭,穿过北望山,便是广袤的北方平原。
季怀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凤舞郡主,之前答应回去后就来迎娶她,这下来是来了,只不过不是迎娶,而是送嫁。
希望凤舞不要生气吧!要不返回的时候带着凤舞回江南?
返回?还能不能回来都未可知……
“张斌,你带一队人加速去北望山探查。”
季怀安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徐良指挥着一队人马前去北望山探查。
上次氐夷人在北望山伏击袭击,为阻止他们去说服老王爷,这次他们是送嫁,氐夷密探自然不会阻拦。
不过现在大齐局势越来越乱,小心点总是没错。
季怀安想到一件事,抬头打量着徐良。
徐良似是有所感应,回过头来嬉皮笑脸道:“大人,到了北望山,还在上次那里扎营吧。”
季怀安狡黠一笑:“如果我说换个地方呢?”
“大人,那个地方最合适,北望山没有更好的地儿……”
“就是不行罗?”
徐良愣了一下,忙道:“当然行,大人喜欢哪里就在哪里扎营。”
“我开玩笑的,上次那里挺好……”
季怀安说着哈哈一笑。
他虽是送嫁大将军,但这八百禁军根本不听他的,而是听徐良的……
沿途他想做什么,有什么命令,都是先告诉徐良,然后由徐良下达给禁军,他没有办法直接命令这些禁军。
虽然徐良对他一直言听计从,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要求都在被允许的范围之内,一旦超出被允许的范围,徐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
皇帝老儿对自己不放心,肯定会安排徐良一直盯着自己。
徐良知道小侯爷在试探自己,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老徐,你成亲了吗?”季怀安又试探着问。
“回大人,属下孤身一人,尚未成亲。”
“所以无牵无挂,回不来也不怕?”
皇帝老儿安排他去氐夷行刺,徐良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那便是已经做好了死在氐夷的准备。
徐良在禁军三十六天罡中排名第四,实力比自己还要强。
是忠心,甘愿去氐夷送死?
还是跟自己一样,迫于无奈呢?
季怀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大人,咱们是去送嫁,又不是去打仗,况且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大人不必担心。”徐良装模作样地说道。
“有道理!”
季怀安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人何故叹气?”徐良问。
“想到一件悲伤的事……”
“什么事?”徐良一脸好奇。
“京都城南有一个叫陌村的地方,徐大人应该知道吧?”
徐良顿时面色一僵。
季怀安接着道:“陌村住着一对母女,我想到那个女人即将守寡,女儿即将失去爹爹,所以才感到悲伤。”
徐良嘴角一抽,差点从马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