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东厢院。
红莲在院中舞剑,季怀安在一旁边欣赏着。
不一会,南烟走了过来。
“查清了,董梁的妻子姓吕,名秋娘……
吕家曾是京都的一个武学大家,吕家刀法颇有些名气,董梁从小在吕家学艺,后来取了吕秋娘,育有一子董濯,刚满六岁。
听闻吕秋娘的刀法在董梁之上。”
季怀安听完有些惊讶,想了想问:“吕家现在呢?”
“齐皇不喜江湖中人,京都的江湖宗门要么被灭,要么被朝廷收编,连带着几个武学家族也都解散了。吕家在十年前便遣散了弟子,吕老爷子清闲了三年,郁郁而终。”
“吕家没有其他人?”
“没有,只剩吕秋娘一人,吕家没有遭殃,也是因为董梁加入了皇城司,为朝廷卖命。”
“原来如此。”季怀安点了点头。
“楼主,你为何查他们?”
“觉得董梁此人可交,了解一下底细。”
两人正说着,红莲收剑走了过来。
“南烟姑娘,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多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少爷。”
南烟看了红莲一眼道:“你剑招虚浮,练了这么一会儿就额头出汗,明显体虚乏力,再养几天吧。”
“我身体恢复了,无需南烟姑娘操心。”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现在的身体无法保护楼主。”
红莲一听,很是不满:“南烟姑娘,那我向你讨教几招。”
南烟一脸清冷:“你不是我的对手。”
红莲气得挑衅地抬剑一指:“来战……”
“你确定要打?”
“少废话……”
“好——”
南烟一握手中长剑,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莲也不废话,率先一剑刺出。
南烟“唰”地拔出青钢长剑,一剑迎了上去。
红莲穿着浅色的衣裙,南烟一身黑色,两人一交手,黑白分明,两道倩影在剑光中翩翩起舞,有些赏心悦目。
红莲用的是短剑,剑招灵巧犀利,出手像一名女刺。
南烟用的是长剑,兵器上略占优势,她的剑招学自五哥,招式大开大合,速度快如闪电,像一位黑衣女侠。
两人本来实力相当,南烟略胜,但要想赢红莲,也不容易。
不过南烟说得对,红莲此时的身体并未康复,几招之后明显落了下风。
季怀安看着两人剑光交错,好像有些较真,不禁有些头大。
他看出来红莲有些醋意,不过他有些不明白,红莲并不是个爱吃醋的女人,对其他女子根本不会这样,为何仅仅是对南烟如此?
不过他仔细一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身边的其他女子,无论是赵雪、陆韵儿、韩依依、唐菱、苏影、凤舞……都跟她没有位置上的冲突。
南烟有些不一样,她是担心南烟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正胡思乱想着,双方分出了胜负。
“铛”的一声,两剑相交。
红莲手中的短剑被震得脱手飞出,身体也连退数步。
南烟愣了一下,她本是个淡泊如水之人,除非原则上的事,一般不会出手,更不会刻意表现自己……
刻意表现?自己潜意识的不想离开楼主?想让楼主看看自己的实力?
不可能,瞎想什么呢。
红莲输了,不甘心地咬了下嘴唇,转身便走。
南烟想要道歉,但没有说出来。
“红莲……”
季怀安追着红莲来到房间。
“少爷,是红莲没用。”
红莲握着粉拳懊恼地锤向墙壁。
季怀安一把抓住,顺势拉进自己的怀里。
“傻瓜,没有人能取代你。”
红莲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汪汪地一把抱住小侯爷。
“少爷保证,会永远让你跟在少爷身边。”
“少爷……”
红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刻钟后,他将红莲安抚着上床休息,然后回到院中。
南烟正在院中发呆。
季怀安走过去道:“红莲有点小性子,你别介意。”
南烟回过神,轻咬了下朱唇:“楼主,是我不对,要不我回酒楼吧。”
“红莲伤势未愈,你再陪我几天。”
“好——”南烟立刻应道。
“红莲之前中箭,流了太多血,伤了元气,我去让她们熬些补气养血的参汤。”
“少爷,我去吧!”
南烟说着大步走去。
季怀安闲着无事,来到内院。
老侯爷上朝未归,福伯正在太阳底下活动筋骨。
这老头儿已经六七十了,身材普通,甚至看上去有些瘦弱,平时眨眼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儿,但练起功来生龙活虎,身体和精神状态像个年轻人一般。
看到小侯爷走来,福伯收功停止修炼。
“福伯,你保养的秘诀是什么?”小侯爷嬉皮笑脸地问。
“小少爷,这个你学不了。”福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可不一定……”
“不碰女人。”
季怀安:“……”
这个真学不了,福伯现在还保持着童子身,难怪身体倍儿棒。
“咳……”他尴尬地轻咳了声,小声问:“福伯,你知道父亲跟司马老王爷有什么过节吗?”
“也谈不上什么过节,他们年轻的时候有次逛青楼,司马王爷没带够钱,花魁被侯爷抢了……”
季怀安:“……”
“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福伯叮嘱道:“别说是我说的。”
“我爹他还有什么黑历史?”
“黑历史?”
“就是丢人的事。”
福伯嘿嘿一笑:“那可就多了……”
老头儿也顽皮得很,拉着小侯爷如数家珍般地说着。
…………
京都城外。
某处荒山。
一个身材魁伟,浑身肌肉如钢铁一般的男人站在坟头前,男人正是从皇城司围剿中逃出来的战铁。
他逃离前还将麻子的脑袋抢了出来,埋在此处。
“麻子、小李,小吴……几位兄弟,大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京都,神色黯然。
即便他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但也好汉架不住人多。这次他也受了伤,拳头和胳膊上都包扎着纱布。
“大哥决定先下江南,投靠义军,推翻狗日的朝廷。”
战铁拿起一坛酒仰天喝了几大口,然后将酒洒在坟前。
“咣当……”
摔碎酒坛后战铁头也不回地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