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佑天问霍时玄,打算什么时候择良辰吉日,毕竟皇帝走了,太后的赐婚在手,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霍时玄道:“不用择日,我们两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吉日,明天就开始准备,准备好就娶”
谢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这也太着急了”
霍时玄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摆摆手道:
“不着急,我许了她良田千亩,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准备好这些怎么也得两个月,明年开春正好”
谢谦抹干净唇角的茶水,“两个月,这也算急了,你来得及吗?”
霍时玄端着自己的茶盏同曲佑天的碰了一下,别具深意道:
“自然来得及,若不是为了让老曲在家过个好年,下个月我就能娶”
曲佑天一脸懵,“这是何意?你挑日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谦眯起眸子,看看霍时玄,再瞧瞧曲佑天,脑子一转,明白了,惋惜的拍着他的肩膀道:
“玄爷的意思是,他娶妻那天,你不能在扬州”
曲佑天一愣,俊颜尽是错愕,见霍时玄自顾自喝茶没吭声,就知道谢谦说对了,立刻急了,一拍桌子,连名带姓的喊他。
“霍时玄,你什么意思!咱俩啥关系,你成婚,你不让我参加,你是不是欠揍!”
霍时玄喝了口茶,轻叹道:“你比我清楚皇帝的脾气,若是他知道我八抬大轿重新娶了庄绾,他的雷霆之怒无人能承受”
“我可以把太后拉出来挡,但是你不同,皇帝把你留在这的意思,就是让你看着我,看着庄绾,若是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在,你就是渎职,就是知情不报,你别忘了谭良,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是我娶媳妇要搭上你的命,那我宁愿不娶”
“吴先生说,不出意外立后大典在开春,我尽量选在那个时候,你去京都参加立后大典,在皇帝眼前晃荡,我趁这个时候把庄绾娶了,事后皇帝也没办法问责你”
这话,让人无法反驳,曲佑天冷静下来,沉眸思虑许久,深深蹙着眉头,甚至纠结。
谢谦劝他,“现在是特殊时候,老曲啊,你就听玄爷的吧,再说了,玄爷和弟妹也算老夫老妻了,其实没什么看头,咱俩还没娶妻呢,有的是时候热闹”
曲佑天虽觉得遗憾,但此刻也不能说什么,霍时玄的性子他们都知道,一旦做了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此刻神情肃重,可见是深思熟虑的。
气氛有些压抑,霍时玄同曲佑天的话说完了,又转头看向谢谦道:
“我觉得你爹娘还缺个闺女”
“噗——”
谢谦又喷出一口茶,对上他认真毫无打趣的眸子,缓了口气道:“什么事,你直说”
霍时玄道:“出嫁那天,新娘需从娘家上轿,庄绾如今无亲无故,更无娘家可依,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习俗,但是,怕她被人议论”
谢谦听明白了,“所以,你想让我娘收她为义女,让她从我家出嫁?”
见他点头,谢谦笑道:“小事,回头你挑个时间,我带她去见我娘,认亲这事包在我身上”
庄绾这种类型,恰恰是他娘最喜欢的,所以,这事不难。
两人很快敲定了计划,曲佑天不满,瞪着霍时玄道:“你怎么不让我娘收弟妹为义女?”
霍时玄笑道:“你不是要带篮菱回家吗,你娘可能没空”
说起篮菱,谢谦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拍着曲佑天的肩膀,沉声提醒道:
“篮菱的问题上你可能会很棘手,我听我娘说,你娘最近因为你被封定军侯,整个人飘了”
“有人要给你介绍婚事,她很嫌弃,说你身份高贵,如今整个扬州城里的姑娘都配不上你,她这个心态,很难接受篮菱,所以,你得努力了”
曲佑天慢慢握紧了茶盏,这两天回府,他察觉到了母亲的变化,所以,他必须尽快把篮菱带回家。
.........
蓝菱知道庄绾喜吃她做的炒馄饨,昨晚听曲佑天说她今日要来,今儿一早起来就包了许多。
此刻,庄绾站在灶台旁,瞅着蓝菱握住锅的手柄轻轻翻滚着热锅里的馄饨,见方才还是白色的馄饨翻了几下就变成金黄色,心痒难耐。
“这个难不难?”
瞧着挺好玩的,她心血来潮的想学,这样以后想吃的时候,就不用大老远跑过来了,也不用总麻烦蓝菱。
蓝菱又翻动几下,见所有的馄饨都变成金黄色,便把锅盖盖上,把锅放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你想学着做给六少爷吃?”
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热油炸开声响,如同庄绾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红着脸否认。
“不是,我要自己吃”
虽说她跟霍时玄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是被人调侃还是怪不好意思的,而且霍时玄不喜欢吃这个,馄饨他只吃煮的。
锅里没了声响,蓝菱掀开锅盖,一股浓厚的香味扑鼻,蓝菱抓了些白芝麻洒在馄饨上。
“这个很简单,我把这些盛出来,下一锅我来指点,你来炒”
简单......
庄绾看着蓝菱操作也觉得挺简单的,但她一炒就玩完,馄饨皮老是粘在锅底,烂的惨不忍睹,连烧火的丫头都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蓝菱十分耐心,叮嘱她握住手柄的力道和翻转时的窍门,来回试了几次后,一盘炒馄饨勉强算完成了。
虽然芝麻粒没蓝菱撒得匀,小葱花也没蓝菱那盘显得绿油油,皮相也没蓝菱炒的好看,但味道还行,闻着还挺香。
庄绾嚼完嘴里的馄饨,也不给她添乱了,旁边还有两个丫头洗菜摘菜,也用不到她,她索性就站在蓝菱旁边看她忙活。
两人时不时聊两句,后来蓝菱问她,“你看还想学什么,这几天没事你就过来,我都教给你”
庄绾正想说不用,又听她道:“佑天说,我总住在外面对我的名声不好,所以,他想把我带回家过年,若是进了曲家,可能要守很多规矩,就没空教你了”
听了这话,庄绾挺为她高兴,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不知情的人,会觉得她是被人养在外面的外室。
外室还比不得一个小妾,甚至通房,庄绾本想说两句祝福的话,但见她脸上的笑容浅浅的,试探道:
“你不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