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春来顶着一张苦瓜脸,一边咳嗽,一边不停拿手指着自己的嗓子,装腔作势地开嚎。
“王、妃,咳咳、属下、咳咳咳、嗓子不好、咳咳咳……”
云舒浅杏眸中掠过一抹了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装!
“容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干脆利落的女声,在吴春来那阵如同肺痨般的咳嗽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话音落下,吴春来的咳嗽声就跟吃了强力止咳药一样,立马就好了。
几乎是同时,他就仿佛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赶紧抱拳告退。
“王妃,主上,你们慢慢聊!属下去外头替你们把风!”
面不红,气不喘,一口气上五楼都不带喘的,吴春来脚下就跟上了风火轮似得,“滋溜”一下,钻出马车,瞬间人就没影了。
见状,云舒浅嘴角不由抽了抽:“跑得倒是挺快,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脆生生的讨债话音,慢悠悠地从车厢里传出来,听得吴春来和颜一心惊胆寒,王妃这是话里有话呢。
主上啊,您可千万要抗住王妃的折磨,一定不能掉链子呐!
属下们今后的活路,都全指着主上您喽,主上您可一定要争气啊!
“王妃,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本王洗耳恭听。”
车厢里,一道沉静的磁性话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云舒浅目光大方地落在容璟身上,沉声道:“容璟,该我负的责任,我肯定不会推卸。”
“既然你身上的绝情蛊毒,当初是因我而起,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我已经……”
“王妃打算怎么负责到底,嗯?”
容璟凤眸里幽光闪烁不定,眼尾微微一挑,冷声打断。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不由将扎满银针的颀长身姿,朝着云舒浅逼近了几分。
马车的空间本就不大,容璟的这个动作,无形中给云舒浅一种压迫感。
她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脊背,一板一眼地肃声道。
“你放心,你身上的绝情蛊,我定会帮你解除,你的蛊毒需要迦南珠作药引子,八个月后,我自会把迦南珠双手奉上。”
“到时候,我们就彻底两清,再无瓜葛!”
觅儿已经用药一段时间了,再过八个月,就可以彻底治愈咳疾。
迦南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既然容璟需要这颗迦南珠,那她就給他,算是还之前欠下的人情,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若是夜太子知道护着他母妃尸身不腐的迦南珠,一直在王妃手上,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容璟凤眸中掠过一抹冷冽,压抑着心口的隐隐作痛,冷冷开口。
女人,你就这么急于跟本王撇清关系?
此时,在外头竖起耳朵听墙根的颜一和吴春来,彼此对视一眼。
二人对王妃说的话,都是不由摇头。
八个月后,便是主上的五年大限。
到时候,就算蛊毒解了,主上若是没有跟噬心陨丹的女宿主心意相通,照样性命不保。
王妃哪里晓得,主上现在死乞白赖地讹上王妃,其实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
“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等着王妃跟本王彻底两清的那一天。”
“容璟,你总算做了一回爽快的男人……”
“但是……”容璟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但是,在本王被蛊毒继续折磨的八个月里,王妃必须随叫随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本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