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的话音,在天牢里,回荡开来,久久不散。
连云舒浅自己都没发觉,她现在说话的语气里,透着那么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容璟凤眸中黑沉的眸光,骤然一亮,女人这是吃醋了?
刚才他说话那么难听,提到儿子女儿的时候,一点面子都没给女人留,她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皮厚模样。
而现在,他只是被别的女子碰了一下,她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女人心中,本王还是有位置的?
思及此,容璟冷漠的脸庞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
而这一抹庆幸愉悦的弧度,恰好被云舒浅看在眼里,耶呵,这狗男人果然是带着未婚妻来天牢落井下石的!
“夜子染,你刚才不是说让我看颍川府递来的奏折吗?”
云舒浅扭头看向身边的夜子染,不等夜子染反应,她已经径自从夜子染白净的手中,将奏折拿了过来。
打开奏折,将注意力都放在颍川府目前遇到的匪患问题上,至于狗男女眼不见,心不烦!
颍川府地处偏僻,山地居多,耕地又不足,百姓们无法通过耕种自给自足。
在穷山恶水的逼迫下,百姓们为了养家糊口,年纪轻的壮年小伙子,都不得不离乡背井,去外地打工经商。
无论是外出打工,还是出门走货经商,通常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颍川这个三面环山,地处险峻,平日在街面活动的人烟,也十分稀少。
而这一点,恰巧给了山匪可乘之机。
由于从颍川出去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出经商,他们经商回来,身上都会携带大量的银两。
这就吸引了原先盘踞在深山老林里的一群山匪的觊觎,他们通过打劫过往回乡商贾的血汗钱,仅仅短短三年的时间,势力就发展壮大至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根据奏折中提到,这个芒砀山上的山匪头目,是个非常有脑子的人。
他对手底下人打劫的底线,有非常明确的规定。
每次劫取钱财,都不会让商贾血本无归,如果商贾身上带回二百两银子,他会让手下人只拿走他做生意获取利益的那一部分银两。
然后还会派人专门护送商贾带着本钱回到家中,以防商贾中途遭遇其他不明人士的拦路抢劫,而断了活路。
这些商贾回到家中,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卧病在床的父母,以及为整个家辛劳操持的妻子,总会在绝望中燃起斗志,以最快的速度踏上外出经商的路。
如此一来,整个颍川青壮年出门经商的频次增加,给盘踞在芒砀山的那些山匪,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饷银。
短短三年的功夫,芒砀山在山匪头目的带领下,俨然将颍川圈地,直接当起了土皇帝。
奏折看着看着,云舒浅的眉头不由紧紧地皱了起来:“夜子染,这奏折上的字迹潦草,书写之人当时所处的环境,显然是非常仓促的。”
“阿浅观察入微,颍川知府在送出这份奏折之后,就遇害身亡了。”
夜子染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神色不由肃然起来。
“是那帮山匪做的!?”云舒浅脱口而出道。
夜子染点了点头。
见二人旁若无人的讨论政事,容璟额角突突狂跳,冷峻的眉眼间,神色黑沉沉。
容璟灼灼着目光,看着大牢里男女肩并肩,头碰头的画面,只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