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迈出一步,脚踝处的疼痛就加剧一分。
云舒浅明显觉得自己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小,越来越慢。
到最后,脚踝疼得不行,她只好停下疾走的步调。
忽的,身后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耳朵微微竖起,她一下子就认出是男人跟上来的脚步声。
心念微动,云舒浅暗自咬牙,两条麻杆腿欲要重新迈开。
“站住!”
容璟额角突突跳了两下,眼看着女人又要埋头疾走,从两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中,不容置喙地吐出两个字。
话音落下,他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好看手掌,不由微微紧了紧。
尤其是抓着血竭的左手,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稍猛,骨节微微透着些许苍白。
血竭是刚才女人气冲冲甩脸离开的时候,从她身上掉出来的。
记得女人临出门的时候,好像在他耳边聒噪了一会儿,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眼下看来,这女人大半夜孤身出门,是给他找伤药来的。
男人一双邪魅的凤眸里,幽光闪烁不定,光影泯灭之间,他颀长的身姿已经挡在了女人面前。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对而站。
晚风顽皮地拂过二人的脸颊,那肆意飞扬的墨发,就像受到什么蛊惑似得,心有灵犀地彼此交缠在一起。
云舒浅素手抬起,随意地撩开挡住自己视线的那几缕分不清是谁的青丝,刚想开口跟男人掰扯,头顶上方突然响起男人醇厚的磁性嗓音。
“上来!”
暗哑中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口吻,强势地钻入耳朵里。
杏眸中,男人弯下来了他高贵的窄腰,颀长的身姿瞬间在云舒浅面前挨了大半截。
云舒浅羽睫使劲眨巴了两下,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眼神没出毛病,这男人的确弯下腰,作出了一副背她的姿态。
“女人,本王耐性有限,赶紧的!”
容璟压着心底的火气,没好气地催促出声。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当娘的自觉,本王的孩子要是被痛出个好歹,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察觉到身后的女人迟迟没有动作,容璟面色黑沉沉地又补了句。
“王妃不用多想,本王只是不想王妃这块人肉挡箭牌被旁人割了人头去,本王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男人不气的话,云舒浅整个人立马就神清气爽,果然,这黑心男人对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也对,九王妃若死异乡,对于要脸的九王爷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思及此,云舒浅不再纠结,一路单腿跳着,大喇喇地趴上了男人宽阔的脊背。
胸口贴在男人身上的时候,她双手撑着男人平阔的双肩,有意识地避开了男人后背伤口的位置。
云舒浅刚要调整姿势,让自己平稳地呆在男人后背上,又不至于跟男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结果下一瞬,男人突然就挺直了腰板,使得她整副身子都朝后面仰!
慌乱中,云舒浅两只手胡乱地在空气中一通乱抓,素手一把扯住男人的领口衣襟,这才勉强让自己后仰的身子重新往前。
而几乎是同时,她臀部位置被一直透着寒气的宽大手掌,一把托住!
“嗡——”
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条件反射间,云舒浅就觉得两颊烧得很,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这、这男人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