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染面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温润如初,看着眼前女子安然无恙,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你无事,我便安心了。”
轻润的话音,犹如天街小雨般,柔柔地散落在简陋的屋子里,不经意间,拂过云舒浅的耳畔。
“夜子染,流夏湖畔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心脏本就不好,莫要想太多。”
云舒浅淡淡出声,俏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坦然,她无视身后男人那道吃人的目光,大方地扶住夜子染虚弱的身体,让他的后背倚靠在墙上。
夜子染任由女子扶着他坐起来,其实,他还有些气力,勉强能够撑坐起来。
只是,有她扶着,就别样心安,自己便再也不想耗损丝毫气力。
“九王妃的救命之恩,夜某无以为报……”
“夜太子错了,本王的王妃可没这个能力救你,如果不是本王命人将你从河边抬回来,夜太子早就死在外头了。”
容璟面色晦暗不明,冷声打断。
这女人自己的问题都还没交代清楚,又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当他不存在吗!
“王爷,您身子骨也不硬朗,气大伤身,说话留点神吧。”云舒浅秀眉微蹙,看着容璟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疑惑。
怎么就变成了她没能力救了?
明明是他自己死乞白赖地让颜一把夜子染从她身上扒拉下来的,之前在河岸边遇到重伤的夜子染时,她说要救人,这男人非不让。
她就硬杠了几句,主动扛起昏迷的夜子染,自顾自要离开。
结果,这男人还不乐意了,当场甩脸子走人,还让颜一过来放狠话,说什么“王妃这么爱逞强,就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
啊呸!让她自生自灭,干脆就说到做到嘛,后连又让颜一折回来,强行把夜子染扛走,这龟毛男人真是够了!
“王爷,臣女要是没记错的话,等夜太子将来登基为帝之时,要向王爷奉送三年的天辰国赋税的。”
放着财神爷不救,当人白痴吗?
这黑了心肝的男人,故意踩高贬低,将她的功劳抹的一干二净,该不是想借着由头,再多跟夜子染要个三年五载的天辰国赋税吧,真是个吸血鬼!
女子脆生生的话音落下,两个地位尊崇的男人,皆是微微一愣。
容璟凤眸危险地眯起,他和夜子染之间的约定,他从未跟第三人提及,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夜子染眼底满是温柔,淡笑出声:“九王爷,是在下告诉王妃的,您要怪就怪在下吧。”
清润的话音里,夜子染对她的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云舒浅猛地反应过来,糟了,她光顾着挤兑黑心男人,让他不痛快,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之前,她还用手里三座城池作筹码,跟容璟成功交锋过一回,可现在事情摊开来讲了,她的优势就明显消失了!
“夜太子想多了。”
低沉醇厚的磁性嗓音响起的同时,云舒浅就觉得自己的腰肢上,突然掐上了一只冒着寒气的手掌,将她一把捞了过去!
“砰”的一下,她整张脸撞在了容璟的胸膛上,痛得她眉头一紧,这男人要干嘛!
容璟圈着女人的手臂,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微微垂首,两瓣薄唇对着女人小巧的耳垂,倾吐冷气。
“王妃何时跟夜太子变得无话不谈了,嗯?”
“他连这么机要的事情都跟王妃讲了,你说如果本王把这件事情跟岳母和舅爷聊上一聊……”
云舒浅身子一僵,一时忘记了挣脱男人的怀抱,这男人说话阴阳怪气的,突然提她娘亲和弟弟做什么?
“王爷,你有什么就冲臣女来,别扯上我娘和弟弟!”
“王妃说什么,本王听不清楚。”容璟凤眸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幽光,当着夜子染的面,侧耳贴向女人那张开合的殷红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