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前三甲现已入职翰林院,和沈墨并无交集,所以沈墨还在纳闷柳上门来拜访不知是何意。
顾圆倒是突然想起那日一身红袍跨马游街的状元郎被自家儿子拿香包砸了头的事。
不会是因为这个上门来的吧?
说起来他们确实没给人家状元郎道歉来着。
沈墨闻言后,沉默了一会儿,“下回我见到他亲自道歉。”
谁让他儿子这么调皮。
只不过沈墨忘了,翰林院和大理寺在相反的两个方向,要碰见还真挺不容易的。
……
休沐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沈墨上朝就有人弹劾他殴打武官,证据就是薛重本人,此时正盯着一只乌青眼站在大殿上。
弹劾他的人沈墨刚好认识,是十皇子的为数不多的党羽陈御史。
为啥说是为数不多,十皇子先前因为年纪尚小,受先帝宠爱,又装模作样走的傻白甜路线,所以在朝中培养的亲信教少。
原本以先皇对他的宠爱和他母妃的聪慧,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看着其他皇子斗的你死我活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哪成想先皇这么突然就驾崩了,留下的无字密诏也不知道藏那儿去了。
“沈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随意殴打武官,简直是不把皇上和律法放在眼中……”
陈御史唾沫横飞的弹劾了一大堆,等他说完了,沈墨这才开口。
“陈御史,试问有人酒后调戏你妹妹,还借机想要对你妻子动手动脚,你能忍?”
当然是不能忍,但陈御史的目的是为了弹劾沈墨,自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说,反问道:“沈大人的义妹不是进宫了吗,哪来的妹妹?”
说起这个,朝中不少人暗地里恨沈墨恨的咬牙,沈家一个泥腿子出身,自家没女儿就收义女送进宫,可是就这么个身份的女人,居然得了皇上的宠封了美人。
给皇上送女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和那谄媚的奸臣有何区别。
“微臣有三个义妹,各个貌美如花,薛大人立身不正,见微臣义妹貌美便生了色心,当着下官和家中老母的面大放厥词,直言如今妻室是黄脸婆配不上他云云……”
陈御史:……
“正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薛大人此行此举简直是德行有失,沈大人一时气愤动手也是情有可原。”
宁国侯站出来说话,不少官员纷纷附和,原本向着薛重的官员都站在了沈墨这头。
毕竟薛重不占理。
原本等着陈御史出头的薛重已经是冷汗直流,急忙跪地,“皇上,微臣只是和沈大人交好,所以开了几句玩笑罢了,做不得真。”
原本沈墨顺势应下也就罢了,这件事就算是大事化小揭过去了。
哪成想沈墨直言道:“薛大人莫要再说这样的话,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道我爱中家中妻子,怎么会与你这样德行有失的人交好。”
薛重慌神,“沈大人,我不过是一时酒后失言并未对令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
“既然德行有失那就去庐州,好了德行再回来。”
轩辕祁懒得听这人逼逼赖赖,一句话就把薛重调理京城,贬去偏远的庐州了,若非皇命召见,薛重这辈子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庐州那地方比出了名的较穷苦,又缺水,哪怕再是个官去了也苦的和老百姓一样,得风吹日晒的熬着。
贬了薛重之后,轩辕祁对着沈墨就是一顿夸,夸过之后,沈墨再次升官了。
升为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震惊朝野。
原先的大理寺卿刘大人一直病重,这位置多少人眼巴巴的等着呢。
虽然有人猜测是皇上为沈墨提前预备着的,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沈墨多年轻啊,从他看中探花为官到现在才几年,从七品到四品,才用了短短三年时间,这样的速度往上爬已经是快的不可思议了,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才坐了一年,应该不会这么快调动。
可就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发生了,酸也没用,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先帝,都已经下旨了,让他改变主意压根是不可能。
就这样,齐国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诞生了。
百官不知道怎么下了早朝的,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沈墨身边就围满了人。
“恭喜沈大人了,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沈大人改天一定要赏脸来府上喝一杯……”
“……”
沈墨在文武百官的一众恭维声中出了宫门,就要上马车离开时,被魏首辅叫住了。
魏首辅已经是花甲之年,依旧身体健朗,以他为首的几个老臣皆是先帝在时的重臣,在朝堂上举足轻重。
如今轩辕祁想要做什么都被这些人盯着,束手束脚的,顿不顿则弹劾说教,轩辕祁早已经对此不满,不过暂时只能憋着。
“恭喜沈大人了,像沈大人这般年轻的大理寺卿老夫还是头一次见,若是有空沈大人可愿意来老夫府上手谈一局。”
魏首辅笑的十分和蔼,看着沈墨的眼神像是在看家中十分出息的后辈。
正常人被首辅相邀哪还有拒绝的份,可偏偏沈墨不是正常人。
“魏首辅过奖了,只不过下官幼时家贫未曾学过,不会下棋。”
轩辕祁未曾上位时魏首辅已经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位之后仗着是两朝首辅把持朝野,显然是已经飘了,甚至想要魏家再出一个皇后。
皇上要想真正掌权,非得魏首辅倒台不可,沈墨如今是皇上亲信,魏首辅能满面笑容的邀他下棋,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谁信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魏首辅注定不是一路人,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他还是不去的好。
“老夫倒是忘了这茬。”魏首辅似是十分懊恼,捋了捋胡子,随即又道:“听闻沈家送进宫的女子已经年方二十,还是牙行贱籍奴婢出身,可有此事?”
沈墨没有否认,毕竟这件事但凡有心都能查到。
皇上都不介意薰儿的出声,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即是奴婢出身,沈大人怎可不声不响将人送入后宫伺候皇上,这样的女子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