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永嘉帝看自己的目光逐渐冷凝。
梅妃慌了神：“陛下，四小姐她是公报私仇诬陷臣妾，臣妾要求请太医给臣妾检查，臣妾真的没用香料……”
她太知道这“天然”的体香，对永嘉帝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失了这个，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了自己。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永嘉帝起疑。
这么多年，太医都没查出来过。
她相信即便是再查，也不会有问题。
到时候，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的证词，对上沐云清一个人，她相信永嘉帝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不料永嘉帝还没表态，沐云清就不乐意了：“娘娘，臣女是对您恃宠而骄的作为不满。
但这不足以让臣女违背一个医者的节操去诬陷您！
您要请太医是吧？
那臣女就在这里等着，臣女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太医们都说臣女诊断错了，臣女自废双手今生再不碰医！”
“清清！”
“云清丫头！”
沐云清这话说的太严重，李怀瑾和永嘉帝齐齐开口阻止。
“陛下，燕王殿下放心，臣女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一个医者的良知和原则，是沐云清的底线。
她或许会不给跟自己有仇怨的人看病，但绝不会说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永嘉帝瞥了梅妃一眼，转而对沐云清道：“不必了，朕相信你的医术！”
“陛下！”
梅妃一脸不可思议地惊呼。
他居然连传太医都不传，就信了沐云清。
没有再理会梅妃，永嘉帝朝着福公公一摆手，福公公立马带着人蜂拥而至，将梅妃架上就拖走了。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您要相信臣妾，臣妾还怀着龙种呢……”
梅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四周的人都忍不住唏嘘。
这梅妃母女称霸宫中六七年。
对上了沐王府的四小姐，一个回合不到，就双双败北了！
沐王府在陛下心中可真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梅妃和青阳公主都被拖走了，剩下的嬷嬷宫女侍卫，不用永嘉帝吩咐，福公公就麻利里给处理了。
只是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张华馨，让福公公有些为难了。
“陛下，这张小姐……”
“送到皇后宫里，让皇后告诉她朕为何动手！”
永嘉帝扫都没扫张华馨一眼，就不耐烦得摆了摆手。
此时已经吓傻了的张华馨，如一坨抹布一样任由人拖着离开了。
那些围观的人早就在永嘉帝过来的时候，都跑开了。
此时就剩下了永嘉帝，李怀瑾以及沐云清主仆了，慕夏识趣地和福公公走开了些。
沐云清此时也是有些懵的。
虽说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可是那梅妃和青阳公主一个是称霸后宫多年的宠妃，一个是得到了永嘉帝独一无二宠爱的公主。
永嘉帝就这么把人给处理了？
她甚至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丫头，青阳的话别往心里去……”
看着沐云清少有地发愣，永嘉帝叹息了一声，“是朕平时把她纵容坏了！”
“陛下言重了！”
沐云清立马回神。
虽说刚才她的确是很生气。
但如今永嘉帝对梅妃和青阳公主的惩罚不得不说比她想象中的要重的多。
若是没有意外，这两个人的一生的辉煌就到此为止了。
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臣女出来时候不早了，若是陛下没其他吩咐，臣女就告退了！”
沐云清想着这会子了，赵氏肯定在府里等的着急了。
她得赶紧回去。
说完后对着永嘉帝微微躬身后，便要召唤慕夏。
不料永嘉帝疑惑的声音随后响起：“丫头，君为舟，民为水，这是哪位先圣说的？朕怎么没听说过？”
不得不说当时永嘉帝听了这句话后，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语。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之口。
这让他再一次无法忽视当年南安寺已故住持给他说过的话。
这个丫头……
永嘉帝的话，让沐云清叹了口气。
就知道这个坎儿是过不去的。
看她这个样子，李怀瑾就要站出来替她挡下，不料沐云清抢先了一步：“臣女曾多次做同一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里老头，背对着臣女一直念念叨叨的，问他是谁他也不理。
说也奇怪，别的臣女没记住，就记住了这么两句，刚才也是一时气愤，才脱口而出。
还望陛下不要怪罪，臣女胡言乱语！”
她怕万一说从什么书上看的。
永嘉帝问她是哪本书，再让她给找出来。
那她可就抓瞎了。
说是梦也不算是说谎了。
对她来说前世和今生，自己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做梦梦到的？
李怀瑾忍不住低下了头：这丫头还真是能编，可是她说话的对象可是父皇。
父皇会听她这种解释？
没想到永嘉帝一听是梦中听到的，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再一想到沐云清的身份，难道这是上天给他的警告？
这么想着顿时一脸正色地看向了沐云清：“丫头，若是以后再想起什么，要记下来及时告诉朕！”
李怀瑾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永嘉帝。
他父皇真，真信了？
沐云清：……
这永嘉帝是当真了？
不过也不是坏事，只要他有这份心，她再回想回想她看过的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啥的，给他来个帝王宝鉴啥的，提醒他勤政爱民啥的也不错。
所以重重地点了点头：“臣女一定记下来，告诉陛下！”
说完心想这下该能放她离开了吧？
这个念头刚起，永嘉帝的声音又从头顶上响起：“怀瑾，朕想问丫头几句话！”
“是，父皇！”
李怀瑾走远了些。
通过刚才的事件，他知道沐云清不会有什么麻烦。
“陛下可是想问梅妃娘娘身上的香味？”
沐云清直接的方式，让永嘉帝有些意外。
不过也好，省得他还得找措辞了。
便点了点头。
见永嘉帝承认，沐云清有点不太开心地反问了一句：“陛下不相信臣女？”
“你想多了，朕是想问生息草这种东西难找吗？”
永嘉帝的话，让沐云清有些纳闷。
不过稍微想了一下：“生息草生长在苦寒之地，据记载常与高山雪莲一起伴生，但雪莲常有，生息草却很难见到踪影，是很难找。”
搞不清楚永嘉帝问她的意图，沐云清说的有些含糊。
永嘉帝点了点头。
眉目中有些别样的思绪。
沐云清见永嘉帝半天没做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陛下，恕臣女直言，梅妃娘娘用香过多，腹中的孩子捱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