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对上阳城的繁华有所耳闻,虽然有心里准备,可还是被上阳城的繁华所震惊,他们一行人到达上阳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可上阳城中,火树银花,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暗香诱人,丝毫没有因为夜色的到来,而变得了无人气,反而愈加的热闹繁华。
一行人在上阳城最大的栈邀月楼住下,月云兮为了避免洛凝逃走,让人专门看着她,不许她乱跑,洛凝虽然想跑,但是更知道激怒月云兮的后果,乖乖的待在房间里,等着明日被月云兮送回玉龙关去,想着见到洛清凡,应该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才能让她逃过一顿毒打。
栈之中,月云兮与顾颜相对而坐,顾颜咬着唇,不安的搅动着衣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现在的她对于月云兮来说,毫无优势可言。
月云兮倒了一杯热茶,推到顾颜的面前,顾颜当即端起来就喝,谁知茶水太烫,又给喷了出来,月云兮长袖一遮,茶水就全部喷在了月云兮的衣袖上。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是茶水太烫了。”顾颜吐着舌头,她真的没有想到茶水会这么烫。
“无妨。”月云兮笑着道,又重新替她倒了一杯茶,“是我不好,没提醒你茶水烫。”
顾颜把玩着茶杯,磨蹭了良久才道:“阿九,我是来投靠你的。”
“你可知投靠我的后果?”月云兮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仿佛她还是原来的她,无论什么时候,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动容,她还是她,可她已经不是她。
“知道,我爹是南齐的上将军,我身为他的独女,煽动军机营哗变时,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轩辕永昌为了权利,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纵然要我背着天下骂名,我也要为我的爹娘报仇!”
顾颜的脸上满是坚定,她从知道真相那一刻,就已经打算跟南齐决裂了,本来她以为皇上会秉公处理,可是皇上没有,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东临,借东临的力量报杀父杀母之仇。
“若是东临不动,你的大仇,岂不是报不了了?”
“不,东临会动!”顾颜肯定的说道,“因为东临不动,但是不代表其他三国也不会动,你派人刺杀北元皇室,导致北元皇室分裂,北元皇室恨你入骨,一旦平定内乱,必然攻打东临,其他三国觊觎东临久已,北元一动,南齐跟西凉都会动,以前有月帝在,可以震慑他们,他们不会动,也不敢动,可如今月帝重伤垂死,没了威胁,掌控东临的又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娃,你说其他三国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不愧是上将军教导出来的,对天下局势到是清楚。”
“我虽然性子直,但是不傻。”顾颜瞪了一眼月云兮,“你以为南齐就不想攻打东临吗?南齐觊觎东临久已,只是忌惮月帝的狠辣,不敢乱来而已,不然的话,为什么也能会利用你来击杀月帝,不过是看重你在月帝心中的分量罢了,若是能利用你击杀月帝,对于三国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你觉得杀了我兄长,会是一件大好事吗?”
“难道不是,当年北元抢夺东临一座城池,月风华一怒之下屠戮了北元三座城,那三座城现在都寸草不生,这样的大魔头,不该死吗?”
月云兮脸上的笑容不变:“若是我告诉你,当初下令屠城的人是我,你还要投靠我吗?”
顾颜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月云兮,似乎是不敢相信,十二年前,月云兮才几岁,怎么可能下令屠城,不可能!
“不可能是你,当时的你不过才四岁,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顾颜不信。
“别人四岁,还只会撒娇哭闹,而我四岁,已经跟我兄长上过无数次战场,帮着我兄长处理朝政事宜了。”月云兮缓缓道,出生就带着前世记忆,真是一件占尽便宜的事情,只不过七岁出天花,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导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
顾颜咽了咽口水,看着月云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良久顾颜突兀的问道:“那你从小岂不是个熊孩子?”
月云兮听了,笑出声来:“熊孩子吗?算得上是吧,毕竟兄长可是因为我操碎了心。”
“为什么是你兄长操碎了心,而不是你父皇母后?”
“在我心中,兄长即是父,兄长即是母,我从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而我在东临十年,十年间,每日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也是他,在我眼中,他才是我真正的亲人。”月云兮缓缓道,“世人皆道我是兄长的弱点,但是你们错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之必亡,而他们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月云兮端起热茶,吹了吹,“顾颜,你呢,是否也有人触碰了你的底线?”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投靠你了。”顾颜肯定的说道,就是知道月云兮不会放过伤害他们兄妹之人,所以她才会选择来投靠,再加上以她对月云兮的了解,月云兮绝不是个嗜杀之人。
“好,我接纳了。”月云兮端起茶杯,跟顾颜碰了一下杯子,“愿我们各尽其欢,各得所求。”
“我只愿求仁得仁。”顾颜端起茶杯,跟月云兮一碰,然后将杯中茶水饮尽,放下,当即起身跪下,展示自己的诚意,“属下顾颜参见帝姬。”
月云兮伸手扶住顾颜:“快起来,你我是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说起来,该是我害了你,替你挑了这么一门婚事。”
“不怪你,轩辕永昌从小在市井长大,格外擅长伪装,他若是有心,纵然不是你,他也会想尽办法的达到目的。”顾颜起身道,“不过,杀我父母,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