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32不速之
两人刚刚进了张倩影家,屁股还没坐热,方晶就让王思宇闹了个大红脸,王思宇本来是想向大家这样介绍：这是我大学老师家的姑娘,她叫方晶,这次是过来玩的。
可谁知还没等他张嘴,方晶就笑嘻嘻地抢先开了口,大大方方地对众人道：quot大家好,我叫方晶,是小宇哥哥的女朋友,今年上高二,以后请多关照。quot
王思宇顿时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赵帆和黄雅莉的眼光和唇语他完全能读得懂,quot禽兽！quot
偏偏他这时还不能解释,就只好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的沙上,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低头猛抽。张倩影先是诧异,随即恢复平静,非但没有介意,反而笑呵呵地拉着方晶的手走进卧室,两人在屋里聊得欢实,而黄雅莉则进厨房做饭,赵帆在进去帮忙前还冲王思宇挤了一下眼睛,伸出拇指轻声道：quot后生可畏啊小宇。quot
王思宇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房子不是很大,没有书房,书架直接立在厅里,装修的格调很素淡,显得屋里很整洁,王思宇站在婚纱照前停了许久,他知道赵帆当初结婚的时候,张倩影为了省钱,并没有照婚纱照,墙上这些看来都是最近补照的,但他们夫妻两人都是一流的人才,所以照出来仍是光彩照人。
看着照片里张倩影甜甜的笑意,王思宇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等酒菜都已摆好,黄雅莉就进卧室去叫两人吃饭,现张倩影正拿着剥好的一瓣橘子往方晶的及乌,小宇以前就像他亲弟弟一样,心疼得不得了。quot
方晶就赶忙扯着张倩影的胳膊道：quot那以后小宇哥哥要是对我不好,小影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他总是喜欢欺负人,讨厌死了。quot
张倩影就笑着点头,拉着她走出来,这时赵帆和王思宇已经先倒了白酒先喝了几口,赵帆就感叹道：quot其实我觉得这电梯楼还没老房子好呢,物业费也高,周围的邻居都不认识,住得很不舒坦。quot
张倩影就在旁边笑道：quot瞧你,又来了,时间久了不就熟悉了,怎么也要有个适应的过程。quot
黄雅莉忙在旁边帮腔：quot小影说得对。”接着又举起杯子对王思宇道：quot上次还真得谢谢你,帮我避了场牢狱之灾,我以前那几个同事,最少的也判了三年。不过自从你当了科长之后,架子是越来越大了,想当面谢你一次还真不容易。quot
王思宇忙也举着杯子说：quot上次的事主要是你那个复印件起作用了,我现在人微言轻,还帮不上什么忙。quot
两人喝了酒坐下,王思宇就现碗里多了好多菜,方晶还在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呢,quot小宇哥哥,少喝点酒,多吃菜。
赵帆就在旁边端着酒杯取笑道：quot这最少还得四五年才能过门吧,怎么现在就管起来了？quot
方晶伸出左手,捉住一条俏皮的羊角辫,摆弄了几下,就是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兔牙,摇着筷子反驳道：quot婚前管好了,以后就省事了,不然可是后患无穷的啦。quot
这时黄雅莉从厨房拿出生日蛋糕,点上蜡烛,大家把张倩影围在中间,大唱生日快乐歌,张倩影就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了愿,将蜡烛吹灭,大家笑着鼓掌,分了蛋糕,就坐在桌旁边吃边聊。
方晶悄悄问张倩影道：quot姐姐,你刚刚许的是什么愿？quot
黄雅莉在旁边笑笑,点着一根女士烟,吸了口,缓缓吐出来,摇头道：quot那还用问,当然是跟她宝贝老公白头到老了,年年都是这个心愿,一点新意都没有。quot
见张倩影抿着嘴笑着点头,方晶就露出极度羡慕的表情,扯着王思宇的胳膊轻声道：quot小宇哥哥,以后咱们两人过生日的时候也许这个愿,好浪漫的感觉啊。quot
王思宇现在是不管方晶说什么他都点头,但轻易不接话,否则就很容易没完没了,不过见她一副很神往的样子,就不忍心惹她生气,忙说：quot好的。quot
方晶就开心的不得了,抿着嘴在旁边吃吃地笑,黄雅莉看了,就叹口气道：quot又是一个痴情女子。quot
赵帆捏着杯子跟王思宇又干了一个,就轻声问道：quot听说市长派和书记派最近斗得很厉害,常委会上争吵不断,你是属于哪派的？可不要站错队。quot
王思宇呵呵一笑,摇头道：quot你还真看得起我,咱们其实都一样,坐看神仙打架,王培生倒掉以后,程市长就只剩下柳副书记可以倚重,但柳副书记年龄到杠,明年肯定退,没了左膀右臂,程市长只怕没有什么太大戏了,不过只要他愿意,留任还不成问题,毕竟两年前已经走了一位市长了,他再走,张书记面子上也不好看。quot
赵帆就点头说：quot老张厉害啊,手腕高明,报社的编辑都说他玩的是老套路,拉一派打一派。quot
张倩影听了就拉拉赵帆衣袖,轻声道：quot莫谈政治。”又对王思宇笑笑,说：quot雅莉辞职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小宇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quot
王思宇因为看到黄雅莉和赵帆没断联系,就不太想帮这个忙,作出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道：quot上次本来是凑巧,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办不了这种事。quot
黄雅莉就笑着说：quot小影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可不是坐机关的料,还是更喜欢在外面瞎跑,最近我也不太想给别人干了,打算选个项目自己做,或者直接去南方达地区闯一闯。quot
方晶在旁边呆着没意思,偏又不敢轻易接话,只好一会抓抓辫子,一会摆弄下衣角,来的时候王思宇警告过她,不许乱说话,所以除了那段雷人的开场白外,她这次出来表现得还算老实,乖巧得如同一个邻家小女孩。
几个人正聊得开心,就听外面传来一阵quot砰砰”的砸门声,声音非常响,张倩影就笑着说：quot估计是收电费的,一个个跟土匪似的砸门。”说着忙走过去把门打开,却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闯了进来,这几个人进来后,就又有一对父女模样的人从门外走进来,赵帆见到那对父女,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拍着桌子道：quot你们来我家干什么,咱们之间的事儿到外面说。quot
王思宇见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从乡下来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猛然记起上次赵帆下乡时曾经和一个乡里的村妞生过关系,估计是事情没处理明白,这下可好,被人家打上门来了。
quot你也知道丢脸啊,老子今天就要在你家里说,就当着你媳妇的面把话说清楚。”那个中年汉子不容分说,就坐在饭桌上,撸起袖子,冲旁边几个大汉一招手,大声道：quot大伙都过来,今天就在这吃在这住了,不把事儿办明白了,咱们还不走了！quot
方晶皱着眉头躲开,跑到张倩影旁边,拉着她的手道：quot姐,他们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啊？quot
张倩影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就拿眼睛冷冷地看着赵帆,那眼光里竟透着一丝绝望,赵帆心虚,不敢和她对视,赶忙低着脑袋对那汉子恳求道：quot叔,你这是干啥,上次不是都给你钱了吗？你也答应不追究了啊,咋还跑我家里来闹,你还讲不讲信誉！quot
那汉子听了嘿嘿一阵冷笑,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随后蓬地把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镦,抹了把嘴道：quot赵记者,上次那五千块钱后来我姑娘可是偷偷还了你三千,这话咱先不讲,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看着办吧！quot
说罢不理赵帆,就跟着旁边那几个人喝酒吃菜,赵帆就冲着女孩喊：quot春妮,你这是在干啥,咱们上次是怎么讲的,你忘了吗？quot
那个叫春妮的女孩听了眼泪就哗哗往下掉,蹲在地上哭道：quot我要打掉,我爹不让,他说要拿这孩子换三头大黄牛回来。quot
那汉子正喝酒,听了就‘啪地一声把碗摔在地上,碎片崩得到处都是,指着赵帆的鼻子破口大骂道：quot你要是爷们,自己拉的屎自己舔干净,总逼俺家闺女干啥,要不是她上次拦着,老子早就一镐头刨死你了,今天你要不把事情给我整明白了,谁都别想出这个门！quot
说罢他从腰里掏出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杀猪刀,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赵帆的脸顿时吓得惨白,哆哆嗦嗦地道：quot叔……叔…咱有话好好说成不？你拿这个出来干啥。quot
那汉子就冷笑道：quot给你两条道选,要么娶了我闺女,要么拿两万块钱。”随即又抬眼四处扫了一圈,点头道：quot这房子不错,我闺女嫁了你也不孬,这么着,你要是娶了我闺女,彩礼钱我也不要了,反正她胳膊肘总往外拐,都到这时候了还帮着你说话,就嫁你算了。quot
王思宇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吸烟,这时候就忍不住开口争辩道：quot他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打胎之后的营养费可以出,两万太多了,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我看最多给你五千,还是看在你闺女的面上。quot
quot你算啥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那汉子手里摸起杀猪刀,用拇指试着锋刃道：quot给老子滚远点。quot
王思宇笑眯眯地把脸凑过去道：quot你拿着刀子私闯民宅就已经犯法了,我好好跟你说话那是看在春妮可怜的份上,不然打个电话你们都得进去。quot
那汉子把刀对准王思宇的胸口,挑开一粒衣扣,寒声道：quot有种你再说一遍？quot
王思宇‘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quot你吓唬谁呢？你敢动手行凶,这些跟你来的人都得变成帮凶,他们的老婆孩子谁给养？quot
这时旁边闷头吃菜的几个人就撂下筷子,抓住他的手腕子低声劝道：quot叔,你这是干啥,出来求财又不是求气。quot
汉子气哼哼地把杀猪刀放下,抱着膀子对赵帆说：quot就两万块钱,缺一分都不成,你他娘的回家关上门过神仙日子,搞得我闺女怀了孩子不说,还整天哭哭啼啼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你都得出,你们的事闹得前村后村都知道了,你叫他咋嫁人。quot
赵帆脸憋得通红,半天才讷讷地道：quot她又不是处女,她跟二黑好了半年,你不也没要一分钱嘛？quot
那汉子听完就气乐了,指着赵帆的额头骂道：quot你他娘的知道个屁,二黑他爸是副乡长,上次分地的时候早把事摆平了,就你这怂样,拉出去的屎还带往回收的,说好了赔五千块钱居然还好意思拿回三千,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quot
赵帆听了就又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只拿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下王思宇的大腿,示意他帮忙摆平。
王思宇叹了口气,摇头道：quot叔,你要再不好好说话那咱们就没法谈了。quot
说完摸出电话就给邓华安打过去,说你派几个人过来下,我这有点麻烦,把地址说完,挂断手机,桌子上这几个人就坐不住了,直扯着那汉子的袖子道：quot叔,咱出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要点钱就得了,别把事情搞大了。quot
quot别听他瞎咋呼,公安局又不是他家开的,他说来就来？来了我也不怕,那小子糟蹋了我闺女,要抓也得先抓他。quot
王思宇把手机撂在桌子上,就又给这几个人了烟,一边抽着一边聊,不过几分钟,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就敲门进来了,领头的正是那天过生日的小李,那几个人见王思宇在桌子上,‘咔就打个立正,说：quot王科长好！quot
王思宇赶忙站起来,说你们这是干啥,我又不是你们领导,小李就笑呵呵地道：quot邓队的交代,那得不折不扣地执行。quot
王思宇就冲着那汉子说：quot叔,我再问你一句,咱能不能好好谈？quot
那汉子也没了主意,忙伸手去拿杀猪刀,众刑警一时没搞明白,见他去拿杀猪刀,还以为他想行凶,‘嗖地一下就都把手枪拔出来了,对着他齐声喝道：quot不许动！quot
饭桌上这几个人顿时傻了眼,就都把手放脑袋上,抱头蹲了下去。
王思宇忙道：quot误会,他们是来谈事的,没恶意,快把枪放起来。quot
那几个刑警这才把枪放好,小李看出点苗头来了,王思宇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希望对方知道深浅,就故意说王科长是市里领导,咱们都听王科长的。
那汉子在乡里的时候,本来见赵帆性子软,好敲诈,随便吓一吓就讹来五千块钱,还以为这次能笔小财,没想到他还有那么硬的关系,马上口气就软下来,低声道：quot只要他把拿回来的三千块钱还我,我就带他们回去。quot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张倩影这时走过来,轻声道：quot叔,我给你五千,但有一样,你回去不要打春妮,还得给她买点好吃的补身体,不能落下毛病,你看成不？quot
那汉子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说：quot赵记者啊,还是你媳妇心眼好,你要做事这么敞亮,我们也不用再跑这一趟了。quot
赵帆就在那臊红了脸不说话,张倩影从里屋点了五千块钱给那汉子,转身‘蓬地一声,狠狠地摔上卧室的屋门,汉子拿钱就想走,却被黄雅莉拦住,她写了一张条子,让汉子和春妮都在上面签了字,这才放他们离开,黄雅莉似笑非笑地瞟了赵帆一眼,拿着纸条在他眼前一晃,冷笑道：quot下次偷吃记得擦干净嘴。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