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放学后和季临并肩往校门口走。
“鸡儿,我好像生病了。”
付胭忽然说了一句。
季临停下脚步,暂且忽略她喊他鸡儿,担忧道:“咋了?”
付胭扯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继续往前走,“有没有一种病,是心跳很快的,感觉快窒息了一样?”
“这可不是小毛病,别是心脏病吧?”季临吓了一跳,“那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我陪你去。”
“不用。”付胭皱眉,“现在没什么异常,只是偶尔才会。”
季临一脸无语的表情。“要是无时无刻异常的话,你还能在这活蹦乱跳?”
他拉着付胭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别大意好不好,马上就去医院,我打电话叫我爸联系医生,给你开绿色通道。”
付胭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真不用,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心跳得很快的时候,脸很红很烫。”
“你该不会是高血压了吧?”季临吸了一口气,“我爸高血压就有这个症状。”
“高血压吗?”付胭半信半疑,“这个病不是至少也得中年人才会得的吗?”
“生病这种事哪有绝对的,高血压得吃药,要不要明天我帮你带两颗来?”
付胭停下脚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药也是能随便乱吃的?”
“你不是高血压吗?”
“应该不是吧,而且我这症状挺奇怪的。”
“嗯?”季临看着她。
付胭咬着下唇,迟疑了片刻,才说:“见到霍铭征的时候才会,而且是最近才会的。”
季临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付胭有些紧张。
季临摸着下巴,笃定的语气,“如果是霍铭征,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我们圈子里小孩谁不怕他啊?你绝对是因为怕他,才会心跳加速的。”
付胭一脸茫然的表情,她怕霍铭征?
两人正聊着,季临家的司机走上前来,“少爷,老太太今天从滨城过来,季先生让您早点回家。”
季临听见奶奶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却还担心着付胭的身体,“先去一趟医院吧。”
“不用。”付胭推着他,“我真有病自己会去医院看,别担心了。”
等季临上车之后,付胭朝着霍家的车走去。
她平常坐的车,不是季临口中头尾都是数字8的车牌号,而是一辆平平无奇的豪车。
司机拉开车门,付胭正准备坐上去时,愣在原地。
车内,霍铭征拿着一瓶水正在喝,喉结在他喝水的时候上下滑动,看得付胭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霍铭征挪开水瓶,“不上车?”
付胭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坐上车。
她坐在靠车门这边,悄悄攥紧手指。
心跳又不受控制加快了。
果然是只有见到霍铭征的时候才会这样。
可她并不怕他。
为了验证自己并不怕霍铭征,付胭主动开口询问:“二哥怎么会在我的车上?”
而且他头发看上去湿湿的,好像刚洗过头一样,并且座位旁放了一个运动单肩包。
霍铭征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水瓶,“过来打球。”
付胭知道她的学校附近有一个篮球馆,季临就去那边打过。
可是……
“你平常不是在南阳路那边的篮球馆打球吗?”
霍铭征拧开瓶盖,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那边闭馆维修。”
付胭点了点头,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被霍铭征带跑偏了,她问得明明是他为什么会在她的车上,而不是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你走路来的?”
霍铭征侧头看她,“嗯?”
“不然你怎么会坐在我的车上?”
霍铭征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忽然失笑,一开口也是胡言乱语,“是,当打球前的热身了,还挺远的。”
司机在篮球馆外面等他,他出来的时候,把人给支走了。
付胭暗暗吸了一口气,“你别胡说了,从霍公馆到这里开车都要二十几分钟,你走路?别太离谱。”
“说我离谱,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问的什么话?”
“我……”
付胭发现自己又被霍铭征带跑偏了,然而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果然,等到第三遍,她就问不出口了。
索性也就不问了。
“肚子饿不饿?”
霍铭征忽然问她。
付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中午吃得不多,饭菜不太合她胃口,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她点了点头,以为霍铭征要带她去吃东西,连忙说:“不麻烦了,到家就能吃饭,而且今天农历十五,是家宴。”
“家宴不是吃饭?”霍铭征吩咐司机,走另一条路,“况且你不吃就算了,我饿了。”
付胭只好听这位爷的安排。
只是她没想到,霍铭征竟然带她去一家广式茶餐厅。
“二哥喜欢吃广式点心?”付胭有些意外。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霍铭征喜欢吃广城的东西。
倒是她,八岁以前一直生活在广城,到现在还十分怀念那里的食物。
霍铭征嗯了声,没说其他,领着她进门。
服务员陆续将茶点端上来。
霍铭征让付胭自己点喜欢吃的东西,付胭没气,问他想吃点什么,他却说跟她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付胭怀疑霍铭征根本不喜欢吃广式点心。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失了。
霍铭征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那天付胭就想着早点吃了东西回霍公馆,别耽误了家宴时间,所以吃得快,没注意到其实霍铭征没怎么动过那些东西。
回到车上,付胭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她连忙捂住了嘴,脸颊火烧了一样的热。
她以为霍铭征至少会有绅士风度,佯装没听见就是他的修养。
结果他靠着椅背,懒懒地说:“说话声不大,打嗝声倒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