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嘛,想象力很是丰富,这段时间跟着本官,确实进步不少啊!”周正拍了拍廖欢的肩膀说道,“你还有什么新发现没?”
“有!”廖欢认真地说道,“我们忽略了一点,那陆掌柜的两个小孩,我们一直称他们为‘小孩子’,好像什么事都做不来一样,其实,他们如今已然和我们差不多年岁,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来上的香呢?”
“有这种可能……”周正狐疑地说道,“但不太合常理。”
“是的,想象一下,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没有光明正大地住进来?”林雨田说道,“难不成他们定期干里迢迢来了这,上了香,就匆匆离去?还是原本经过岁月的洗礼,现在已然面目全非,早早地在这甘糖镇里有了栖身之所?”
“这不好说,小孩子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男大七十二变嘛’……最大的一种可能是,这整件事与陆掌柜的两个小孩无关,那个定期来上香,打扫房子的人,就一直在甘糖镇里。”周正说道。
“不奇怪!这陆掌柜生前在这里,也是一方名人,其中追随者甚至于说崇拜者,也是为数不少。”林雨田说道。
“你们说得没错,那大门上的铜锁,没错,这锁……”周正说道,“那上香的人,肯定与陆宗秋是熟识之人,也许是受了某人的托付,早早地拿了陆宅的钥匙,来去自由……”
“今日是阴历几月几号?”林雨田突然问道。
“农历的十二月初八了,”周正说道,“怎么了?想家了?该不会是想回省城探亲了吧?”
“非也!我这才来甘糖镇没几天……”林雨田说道,“初八?我知道了……”
……
林雨田三人不敢再逗留,从围墙处爬上大榕树,又回到了大门外。
“回去等等,看看李文广有什么好消息没?”林雨田说道。
三人回到幸福公寓时,李文广已然等了许久,原来他按林雨田的吩咐,将陆宗秋身死那段时间的报纸收集了来,足足有百份以上。
“怎么?又要大海捞针了?”廖欢说道,“我倒有一个好主意,我们不如用守株待兔的方式,在陆宗秋的宅子前设一个暗哨,只要有人进了宅子,就先绑了!”
“有道理!”李文广兴奋地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这可使不得,”林雨田说道,“别打草惊蛇,你们只管按我吩咐的来行事就行,陆家那宅子,这两天谁也别靠近。”
廖欢和李文广听罢,一脸迷茫,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白白错失了?
“你们只管安稳地睡觉,”林雨田说道,“三天后的晚上,你们着了便装,听我安排便是了。”
“今日是十二月初八了,三日后,便是十二月初十一,”周正用手指算了算,说道,“这……喔,我大概知道了。”
“那秋梨园后面的脚踏车,还需要人看守么?”李文广问道。
“不必了,”林雨田说道,“那脚踏车的任务已然完成,想来那红色戏袍女子再也不会来取这车子了。”
“为何如此说?”
“这脚踏车停到了秋梨园那,只是为了达到一个吓人的效果,现在目的已然达到了,”林雨田说道,“就让它放着吧,说不定,有另外的人会去取,最后没人要了,再送回到钟家吧。”
“吓人?”廖欢不解地问道,“有人被吓到了么?没看出来呀?”
“你不在这因果之中,自然感觉不到恐惧!”周正说道,“让我来猜一猜,谁是最恐惧的人……”
“张富?还是李贵?”廖欢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晓得了,是吴顺!!”
……
第二日一早,钟复在起了个大早,他骑上脚踏车来到秋梨园的门口,用力敲了敲门。
不过片刻,那园子里的管家宋伯将门打开,一脸惊讶地看着钟复在……
在宋伯的印象中,钟复在从来没这么早来过秋梨园,他很是惊讶,连忙作揖问道:“钟掌柜,起得早哪……您这是?”
“钱茂呢?”
“钱掌柜一早出了门,说是到寺庙里烧个香,最近秋梨园不太平,他可是急坏了。”宋伯说道,用手指了指山中的方向。
“一早听得街坊讲,那复开的脚踏车出现在院子的马厩处?”
“正是!”
“你领我去看看!”
……
就在半个时辰前……
秋梨园的大门早早地被拉开一条小缝,钱茂将洋服的领子立了起来,戴了顶黑毡帽,鬼鬼祟祟地从门内走了出来,到了门口之时,他不安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他便快步走到街口拐弯处,叫了个人力车,飞奔了起来,不过一会,便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
在钱茂走过之后,街上的行人才慢慢地多了起来,阳光也才一点点地照进了大街上。
这时钟复在才骑着脚踏车,从街道的另一边来到了秋梨园的大门前……
不巧,那钱茂已离开了秋梨园……
在马厩处,钟复在一眼便认出了钟复开的脚踏车,他问清了钱茂的去处后,交代宋伯看好脚踏车,自己便飞快地离开了秋梨园。
钟复在心中很是不安,他用力地踩了几下脚踏车,加快了速度,往宋伯口中的寺庙的方向而去……
一早,山间的小路起了薄薄的晨雾,钟复在打着车铃,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林间穿梭而过,恍惚间,他记起了一件往事。
……
在省城的西云山下,有一处僻静的村庄,只因全村人都姓何,故人称“何村”,为陆夫人何氏的娘家。
听得人讲那陆夫人自从离了甘糖镇就一直住在此处。
钟复在原本与陆宗秋走得近,有一年他与陆宗秋一同到省城里,还曾一起到了这西云山下何村中的何家庄。
陆宗秋死后,钟复在总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他,终于有一日,他敌不过自己心灵呼唤,来到了何家庄。
这何家庄离省城市中心单是坐马车就得半天的工夫,大路长年不修,早已坑坑洼洼,一路下来,要了半条人命,但这一切对于钟复在来说,却算不上半点辛苦。
……
“敢问,这里可是何凤珠的家?”钟复在走上前来,对着一个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妇问道。
“凤珠?凤……正是……”老妇上下打量了一下钟复在,说道,“先生寻这家子人所为何事?”
“无他,故人罢了。”
“不巧,就在一个月前,他们一家子外出了,”老妇努力地想了想,说道,“说是……”
“陆太太身体不适,带着婢女到山里去寻一处休养之所了。”不知什么时候,从老妇的身后,钻出了一年轻女子,说道,“我家婆怕是年事已高,记不得了。”
钟复在一听此女子的话,心中大喜,问道:“那你可知去的哪里的山中?还有两个小孩子去了哪里?”
“这?”那年青女子迟疑道,“不知哪里的山中……陆家两位公子,怕是送到城里的公学去了……”
“何凤珠娘家的亲人呢?”
“早些年下南洋经商去了,长久没见着了。”
自那次后,钟复在再也没听到关于何氏和陆家两个孩子的任何消息,他们好像消失在天地间一样。
“难道是为了躲避仇家?”钟复在在回甘糖镇的车上,一直反复琢磨着这件事,“不像……哪来的仇家?”
……
“叭!叭!叭!”一辆运甘蔗的卡车从钟复在的身旁穿过,排山倒海般的声浪把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钟复在惊醒。
他那么急匆匆地去找钱茂,自己心中也知道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但他还是想当面再一次问一问钱茂,当年陆宗秋的死与他有没关系?
“如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