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田三人与钟复在夫妇在门口告了别,三人便匆匆往寒潭而去……
“这时过去寒潭,只怕到了时,天色不早矣,”周正说着,立即加快了车速。
去心亦如箭,原先对晕车的恐惧早也烟消云散,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锻炼,如今取而代之的是颠簸的快乐。
“我们来此处找的什么?”廖欢问道,“难道这水里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也许有,”周正说道,“我们要找的是茹婕口中的那款木制黑框的潜水镜,是也不是?”
“说得没错,”林雨田说道,“这款潜水镜我原先在省城里见过,因为密封的需要,这木头用的是轻软的木材,故这潜水镜能轻易地浮于水面上……”
“那李文广拿来的资料中,茹婕口中说的潜水镜并无提及一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等不及了。”周正说道,“我们只要先找到它,绝对对案情的调查有很多的帮助。”
说话间,车子由大路转入了小路,再由小路来到了一处羊肠小道边,眼见着汽车是无论如何也开不进去了,三人只得下来行走……
一阵阵的水击声从林间传了过来,想来三人离这寒潭不远了。
“我记得是从这碎石路上去的……”周正说着,冲到前面领路去了。
果不其然,在柳暗花明的一个拐弯后,一个激流翻滚的大水塘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水流击打着石壁上的岩石,冲入塘中后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伴随波浪而来的是巨大而低沉的水声,林雨田感觉再也听不得周正的说话了,只好近近地靠在耳边大声地叫喊着。
“这……寒潭着实可怕,怎么会有人乐意来此游水?”廖欢叫喊道。
“这些能人,在平静的小河中游腻了,为了彰显自己,或是别的什么目的,自然就有人会来涉险了……”周正边脱鞋子边说道。
“有理,正如周长官一般,车开久了,平静的路面和太慢的速度显然是满足不了的,须得在山路上开得极快才能彰显自己。”
……
“我负责左边,周队负责右边,”林雨田说道,“廖大侠负责岸边。”
“得令!”廖欢一听自己不用下水,心中大喜过望。
三人按着分工寻找了起来,此时,眼尖的周正最先发现了情况。
“那草丛中有东西……”周正叫道。
林雨田和廖欢靠近了过来,三人像抓老鼠一般,慢慢地向草丛方向走去。
“是衣服,还有……鞋子……”
“是钟复开的?”
“不像。这衣服是粗布做的,不像是钟复开那样的人穿的。”
……
“啊!……”廖欢突然叫道,“那水里有死尸!”
“哪?”林雨田和周正紧张地望向廖欢手指的方向。
在波浪间,似乎有一个人头模样的怪东西一浮一沉着,但一时半会也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
“不会吧?”周正叫道,“这一案未破又来一案?”
突然间,那水中的“怪人”从水里一跃而起,在离林雨田约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站了起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个游水的闲人。
“众好汉,我只是边上一种甘蔗的村夫,并无钱财,”那水中人起来后,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作揖,大声惊恐地喊叫道。
想来,这水中人误将林雨田三人当成劫道的“绿林好汉”了。
“你头上戴的是什么?”廖欢突然叫道。
“是,潜水的……”
“你先上来!”周正面露喜悦之色,说道,“我是警察,你别怕。”
那水中人一听,正想上岸时,却瞬间犹豫了。
“你这样说你是警察,他自然心虚……搞不好他一个潜游就跑了!”廖欢压低声音,鄙视地说道,“你们官家是什么形象,你心中没点数么?罢了!让我来说!”
“老乡,上来哩……我是大兴糖厂的王厂长!找你说说话……”廖欢高声叫道。
“您也是王厂长?”水中人喊道,“这王厂长我远远见过,戴个眼镜,没你这般壮实!”
“老乡,你听错了,这是烧锅炉的组长,我才是王厂长,”林雨田慢慢地转过身来,说道,“这组长没大没小的。”
那水中人盯了林雨田一眼,说道:“正是,正是,您这模样的,才是王厂长!”
“老乡,上来说说话呗,”林雨田背着手,故作深沉地说道,“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啊?”
那水中人快步走了上来,说道:“不错,不错,能小赚一笔,够养家糊口了。”
说话间,那水中人已走到三人的跟前来。
“你头上这个潜水镜是哪来的?”廖欢问道,“可否拿下来一看,好生时尚。”
“这……”水中人犹豫片刻后就爽快地将潜水镜从头上摘了下来,说道,“这是您遗失的么?本也不是我的东西。”
“也不是我的东西,是一个朋友的,”林雨田说道,“上回他来此游水,不知何故给搞不见了。”
“老乡,这是哪捡到的?”周正一改严肃的态度,笑笑道。
“几位有所不知,这……”水中人说着,比了一个手势,“请跟我来。”
走出几米,来到一树荫下,那里居然也放着几件衣服。
“那日,我见这衣衫置于此处,好几天,没人来取,我便好奇,打开一看,这潜水镜就在里面。”水中人说道,“我心生好奇,便拿了把玩,我没偷,我没带走,每次游完水,便再放回去。”
“是钟复开的衣服,没错,丝绸的,这味道与钟宅也一样。”廖欢闻了闻说道。
“这几日,你在这潭里游水,可有见得什么异常的人?”周正问道。
“这?没有……这里水声喧杂,一步之遥都听不到说话声,”水中人说道,“就算是有什么事,也不见得能知晓。”
“也是,也是,那有劳老乡看守了,”林雨田说着便拿出一块大洋塞到水中人的手里,说道,“我那朋友还以为找不着了呢……”
“使不得,使不得!”那水中人拒绝道,“未经它人同意,我就拿了玩,已是无礼,老人家说得好‘非礼勿动’!我已然犯错了。”
这水中人说完便抱起自己的衣衫匆匆地逃离了水边,一下子钻进树林,不知去向了……
……
而另一边,钟复在安顿好了家中事后愁眉紧锁着,心中还怀着令他不安的事,不过片刻,他便提着灯笼轻轻地走出了门……
一个身影从小路径直走到了一处宅子的门前,周围一片淡淡的烟雾还有微微路灯的光,只见得门上写着“陆宅”两字。
那人的脸在微弱灯光中若隐若现,在月光的明亮处终于让人看清,此人正是钟复在。
当钟复在还在院外小路远处时,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了,他动作有点缓慢,但却很熟练,只见他将抹布沾了沾水,拧干之后,慢慢地将灵位前的桌子擦了又擦。
这个人一直沉默着,不敢开太大的灯,生怕被人发觉……
转眼间,钟复在已到了陆宅门前,看得出,他经常来这宅子,只见他熟练地掏出钥匙,将门锁迅速地打开。
就在此时,正当钥匙拿出的这一瞬间,钥匙发出的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传到了二楼那人的耳朵里。
只见那个消瘦的人飞快地关了那微小的灯光,迅速走到窗口前,往大门方向望了望,如受惊吓的猫一般,转身一个箭步消失在黑暗的楼梯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