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堆资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廖欢送完水果,回来见得窗前的桌子上居然摆满了新新旧旧的各式纸张。
“李文广送来的,”林雨田指着一个空箱子说道,“你光顾着看水果了,这一个箱子才是他想送的东西。”
“当年荆轲刺秦王,所谓是图穷匕首现,这李文广玩的是‘水果’尽,‘资料’现的把戏,这人业已将中国几干年的封建糟粕,权谋之术玩得炉火纯青了!”
“糖厂的案子,让两位出了大名了,现在警局里的人一致认为,你们两位只凭几张纸就能断案子了。”周正说道,“故这些人只管将各式各样的纸片送来便是了……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这个比喻,好像不太合适吧!”廖欢说道,“说来也怪,如若是换作别人回了警局,定是把案子说成是你周正一人的功劳,现在看来,你是完全回避了?”
“我原来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警探,走了一遭之后,我才发现……”周正随手拿起几页资料看着,说道,“户籍警才是我的最爱,也更合适我!我不说,是想着不能让上峰对我有了刻板的印象,只觉得我适合干刑事警察这一行当……将来我不好转型去当户籍警罢了。”
“高,实在是高!”廖欢说道,“狡兔三窟啊!”
“话说回来,这案子怎么开始呢?”周正对林雨田说道。
“吃了人家的香蕉,我们总得提供点服务不是么?就算到头来,案子不是我们破的,也不枉一份香蕉之情。”林雨田说道,“这世上的案子不是每个都能破的,其实周队的理想是更高端的理想,案子要好破,户籍的工作要做到前面去,有了真实详尽的人员资料,这案子便是有了个好的开始,破了一半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廖欢打趣道,“周长官声东击西,最后还是朝着断案的方向去的。”
……
“你的意思是说,从走访“被害者”开始?”周正问道。
“不完全正确,应该是从走访“死者”社会关系开始……”林雨田说道,“保不齐,真就是个意外死亡。”
“保不齐,真就是被鬼怪所害!”廖欢接话道,“自从宁安寺回来,我专门研究了一段时间的神学,得到了一些启发。”
……
“这就是钟复开的家?”不过半个时辰,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宅子前,停了车,林雨田问周正道。
这是一处很安静的住所,两层高,青砖砌了外围墙,墙上有一暗红色的大门。
“是!兴宁街47号,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哐——哐——哐——”廖欢用铁门环敲击着大门,“有人吗?有人吗?!”
过了许久,还是无人应答,“这宅子中没人么?”廖欢自言自语道。
“有,灯亮着,”周正说道,“屋里二楼有人,就是不开门。”
“出门忘记关灯,亮着很正常哩,我就时常犯这样的错!”廖欢说道。
“人走灯不灭,不奇怪,”周正说道,“主要是二楼窗户里的那盏灯是刚刚才亮的。”
正当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三位!”
林雨田三人转身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位戴毡帽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钟复在。
“您是?”廖欢问道。
“我是这家男主人的堂兄……”
“钟复在?”周正感到很意外,问道。
“正是。”
“您是?”
“我是警局的警探,姓周。”
“喔,”钟复在一听,突然来了兴致,“我家堂弟前几日过世了……请问三位找的哪位?”
“随便哪个家人都可以,”周正说道,“有些事,想不通,想过来了解一下。”
“喔,”钟复在听罢,显得更加地吃惊,他突然意识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可能与他有一样的想法。
“还是进来……再说吧……”钟复在顿时想到在外面站着,似乎太过失礼,连忙说道。
青砖围墙上有一处镂空的瓷砖雕花窗户,只见他走到围墙外那个窗户下大叫道,“婉娘,开门,是我!”
连叫了三声后,只见得二楼窗户内的窗帘微微地动了一下,出现了一条缝隙,一双惊恐的眼睛一闪而过……
不多会,“咣当”地一声,大门开了,一个面容姣好,衣着端庄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这是我家内子,这几天弟媳心中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我让内子来陪她几天。”钟复在介绍道。
那叫“婉娘”的妇人走上前来,向林雨田三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众人保持安静,随后将林雨田三人领进了院子中。
“婕茹方才睡着了,刚醒,一整天,哭哭啼啼的……”
“这三位先生是警局的人,想来问一些事……”钟复在听罢,为难地说道,“要不,三位先委屈一下,到一楼厅喝茶,待我上二楼看看。”
“实在唐突了……”周正说道,“要不,我们改日再登门?”
“诸位,请上楼,失礼了……”说话间,不知什么时候,一妇人站在二楼的窗边,用力地说道,“有劳兄长领诸位先生上楼来。”
“婕茹,你……”婉娘抬起头,半喊着,叫道。
“不妨事,我等他们好久了……”
……
三人在钟复在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像个大户人家的样子,只是这楼梯是木材做的,年代久了,每走一步,都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二楼中,与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二楼也有一处厅,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
走近一看,才看清那个叫婕茹的妇人,只见得此女子面容玲珑精巧,清新不俗,虽说精神气色已然不佳,但每每走动如风,灵动之姿犹在。
转眼间,婉娘上来茶水,钟复在问道:“王妈呢?”
“王妈买菜去了,片刻便回。”婕茹回答道。
……
“钟夫人,冒昧来访,请多原谅。”周正说道,“你适才说,您在等我们?”
“正是,”那婕茹微微苦笑道,“我这几日一直坐立不安,就算你们不来,再过几日,我也会去警局。”
“所为何事?”
“想来,和你们来的目的是一样的,”婕茹说道,“心中有不解的迷,不可不察。”
……
林雨田一见婕茹,竟猜不透此女子的年龄,行为成稳,但模样却显年轻,说她五十出头,不像,说她三十好几,也不尽然。
这人,绝对是不相识之人,但却好生眼熟,林雨田脑中飞快地转动着,在哪见过呢?呼之欲出,却又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