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森林中多出一众黑衣人,在一个土堆前聚集着,林中顿时热闹了起来,但人心与兽心却有所不同,谁好谁坏,另当别论,当人们在欢悦之时,林中的鸟兽听得动静,却全都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一团乌云飞来,森林里的光线瞬间暗了许多,风也大了起来,树叶被吹得沙沙响……
黑衣人们开始东张西望,心情很是不安。
“你真的肯定是这里?”范向辉对着林雨田说道,“万一挖错了,会不会被雷劈?”
“你……”此言一出,周正也显露出少许的不自信,“我……相信他!”
“曾经有人告诉我,那江文浦的右臂有伤,来不及治疗,落下小小的残疾。”林雨田说道,“那明戒大师,右手一直放在宽大的纳衣中,但不难看出他的右手是不能伸直的,他故意装成腿上有伤,有时走路慢慢地,还一拐一拐的模样,让人们的注意力都到了他的腿上,成功地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
“给我挖!”范向辉听罢,已然吃了颗定心丸,大声地对着众黑衣人叫了起来。
一众黑衣人一阵“汗滴林下土”地操作之后,那江文浦的“棺材”才露了出来。
“打开!”要不说范向辉是个搞科研的将军,只要他认定了的事,他就一副亢奋的状态,即有科学家的执着,又有军人的坚决!
“里面没人!”黑衣小瘦子撬开了棺材盖,看了看说道。
“没人就对了!”范向辉叫道,“再看仔细一些!”
“有个木盒子!”
“有个木盒子就对了!”范向辉高声叫道,“小心些,拿上来。”
“好个补丁和尚,很会藏东西嘛……”廖欢走近看了看,说道,“如果不是雨田神机妙算,到哪找去?”
那范向辉双手捧起木盒子,如获珍宝,这一次木盒子并没上锁,只是用两个铜扣扣住了,见没什么难度,范向辉决定自己亲自打开。
“真是蜘蛛化石!”正当范向辉打开木盒子之际,天空中的乌云顿时散开,风也骤然停止。
“这东西有那小黄鱼贵重?”黑衣小瘦子挤到前面来,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选你的命,还是要小黄鱼?”范向辉没好气地责问道。
“那……当然要活命了……”黑衣小瘦子低下头,嘟嘟囔囔地回答道。
“这个东西比你的命,我的命都重要!”范向辉呵斥道,“那你说,这个‘小蜘蛛’重要,还是‘小黄鱼’重要?”
“别说人了,动物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么?”范向辉转身向众黑衣人叫道,“这东西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都得掉脑袋,明白不?”
……
“好在我没与此人同流,想想也后怕,当时如果接了他的委任状,这一路来,他少将降一级,我就得跟着死一回……不值得……”周正看着疯狂的范向辉默默地说道。
“周长官……周长官……”说话间,那范向辉笑嘻嘻地靠近了过来,“放心,是你的功劳,我不会贪功的,我会如实向上峰汇报的。”
“免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周正说道,“这事一过,你忘记我好么……”
……
蜘蛛化石的获得让这事终于告一段落,那范向辉自己是捧着化石,押着杜青山到南京去领赏去了,至于其他的事,他自然是没功夫理的……
“只可惜那江文浦早早地走了,想来再想见到他也不太容易了……”廖欢说道。
“那孙氏带了江希阳在糖厂上班,我料想那江文浦无论公开露不露面,也必定会在周围……”林雨田说道。
“也有一种极小的可能性,那江文浦会再次选择躲得远远的,这只取决于他对形势的判断!”周正说道。
“为何如此说?”廖欢不解地问道。
“江文浦知道很多的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周正说道,“其实你细想起来,那前朝的事很多都已没人打理,江文浦现在既不是通缉犯,也不是什么守宝人,手上的血债也已久远,他再安全不过了。”
“但这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认为宋宝钦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才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林雨田插话道,“或者说再无人因为宝藏的事去为难他了。”
……
晚间,宁安寺中……
林雨田三人向住持大师郑重地告别后,慢悠悠地往小楼走来。
“说得太远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到城里了”周正说道,“今晚收拾了行李,明天一早就回吧……”
路过藏经楼时,林雨田悄悄地停了下来,周正和廖欢已走出十余米,猛地发现林雨田不见,回头一看,却发觉林雨田正在发呆……
“你在看什么呢?”廖欢问道。
“不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林雨田自言自语道,“这江文浦的背影不像我印象中补丁和尚的背影。”
“我说,就算是背影,你也没怎么正式见过,恍惚间的事,那可说不算!”周正笑笑道。
“你们随我来!”林雨田匆匆地走近藏经楼,迎面见到了明觉小和尚,“明觉,我上次看的那新抄的《心经》在哪?”
“先生现在要看?我去拿便是!”
不过片刻,明觉小和尚拿来了一本小册子……林雨田连忙接过手来,匆匆随意地翻开了其中的一页。
“是……正是……”林雨田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小纸条,周正和廖欢一见,正是那一夜,杜瑜被杀时,神秘人的“飞石传书”……
“这明秀大师你可熟识?”林雨田问道。
“不熟识,明秀大师是刚来不久的,好像是别的什么寺庙来的,住持大师见他写得一手好字,便将他安排在寺中抄抄写写。”明觉说道。
“他住哪?”
“僧寮最上面的小房子,”明觉说道,“住持大师说明秀大师爱安静,就一人住那个最僻静之处了。”
“明白!”林雨田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山上跑去,“你们别来,先回小楼里收东西!我去去就来!”
……
山脚下的僧寮建筑群的最高处,只有一间瓦房,此时柴门紧闭着,四周不见人的踪影,真如明觉口中说的那般地“僻静”。
林雨田慢慢地走到柴门前,他并没有推开柴门,而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地敲了三下,“咚、咚、咚!”
“何人在敲门?”门内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
“喔,贵找的谁?”那声音说道。
“世默!是我,林雨田!”
“请稍等!”那声音说道,“这里没有叫‘世默’的人,也没有叫‘张世默’的人,只有一个法号叫‘明秀’的和尚。”
“出家了都这样说话,对吧?”林雨田说道,“上次听到相同的话是福报寺中人说的。”
“请回吧!”那声音说道。
“我不想打扰你的修为,”林雨田说道,“知道你安然在世,就好了。”
“他活得好好的,”那声音说道。
“你会记恨于我么?”林雨田问道。
“嗯……”那声音过了许久,才回答道,“张世默说他不会,他让你早早离开,免得使他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