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八人来到台怀镇,随便吃了点东西,将马匹安顿好之后,信步行去。
孟三思向当地人打听大孚灵鹫寺的所在,那人听他们要去大孚灵鹫寺,面色变了一变,道:“各位去哪里做什么?”
孟三思笑道:“做什么?你这人真好笑,去寺院当然是去拜佛啦,还能去做什么?”
那人压低声音道:“我瞧各位都是外地的,不清楚现在的情形。”
孟三思一楞,道:“什么情形?”
那人四下扫了一眼,低低地道:“这两日大孚灵鹫寺来了许多武林中人,寺中的武僧被打死了好几个,你们贸然前去的话,后果不堪啊。”
方剑明听到这,问道:“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现任大孚灵鹫寺的主持是谁?法号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哪里知道是些什么人,反正是武林中人就是。几年前,大孚灵鹫寺的主持玄通神僧圆寂之后,来了一个老和尚,听说叫一净大师,长得什么样,我也没见过。”
方剑明道:“一净?”
那人点点头,道:“听说这一净大师身怀绝技,有一年,一帮马贼闯入大孚灵鹫寺,四处劫掠,一净大师一出手就将那帮马贼制住,抓去见官了。”
孟三思笑道:“你既然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身怀绝技?”
那人道:“镇上的人都这么说。我看各位也是武林中人,不过很有礼貌,不像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别说去烧香拜佛,即便是稍微走近寺旁,也都恶语相加,出手打人。各位听我的劝,最好别去招惹那些人。”
孟三思道:“多谢你,你把大孚灵鹫寺的地址告诉我们,我们知道怎么做。”
那人把大孚灵鹫寺的所在说出后,便自走了。待他走远后,方剑明皱着眉头道:“也不知道什么人要与大孚灵鹫寺过不去,既然叫我碰上,我怎能不管?”
孟三思笑道:“主人,此等小事何须您出手?先让我打斗阵。”
方剑明道:“好,你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来。”
孟三思大喜,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自己将那批武林中人赶跑,不愁主人不开心。再说了,他最看不惯这等事,什么地方不去捣乱,偏要去佛门圣地,简直就是武林中的败类。他施展轻功,转眼出了市镇,径往大孚灵鹫寺奔去。
大孚灵鹫寺坐落在镇北的灵鹫峰中。灵鹫峰又称菩萨顶,之所以叫灵鹫峰,是因为它颇像古印度摩揭陀国王舍城东北部释迦牟尼佛说法的灵鹫峰。相传,文殊菩萨曾在峰顶显灵说法,引得四方来朝拜。
台怀镇一带的庙宇众多,五台山一半的佛教寺院都集中在此,而大孚灵鹫寺是最大,最古老的一座。
大孚灵鹫寺占地极广,由南至北,依次是观音殿,文殊殿,大佛殿,无量殿,千钵殿和藏经殿。殿宇建造迥异,各具妙态。寺内僧人多达数百,为防止侵扰,也有护寺武僧。
孟三思来到灵鹫峰后,抬头一看,只见一座山门映入眼内,十分庄严。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朝山门走去。
距离山门不到三丈时,五条人影忽然从两旁跃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喝道:“来者何人?”
孟三思定睛一看,心中诧道:“这不是天鹫宫的武士吗?”口中却道:“拜佛的人。”
那武士道:“大孚灵鹫寺近来不对外开放,你请回吧。”他见孟三思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高大,精气神十足,分明就是个武学好手,语气也就稍微气些,换成附近的居民,哪会说请字,不给你一巴掌就已算好的。
孟三思佯装一怔,道:“为什么不对外开放?”
那武士脸色一沉,但很快忍住了,道:“寺内倒了一座殿宇,急需修整,朋友,你请回吧。”
孟三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武士道:“朋友,你最好不要多问,免得自找麻烦。”
孟三思笑道:“这里不是寺院吗?你们怎么都带着凶器?莫非是土寇?”
那武士大怒,喝道:“原来是找茬的,朋友,报个万儿。”
孟三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配,把主事的人给老夫叫出来,老夫倒要看看他是谁。”
那武士冷笑道:“我不配?”话声一落,飞身窜起,拔出佩刀,一招“泰山压顶”,刀光如雪,急电般朝孟三思肩头劈落。
孟三思哈哈一笑,伸手一抓,急如闪电,顿时将刀身牢牢地抓住,口中道了一声“滚”,一道劲力从刀上撞了过去。
那武士怎会是孟三思的对手,“哎呀”一声,被震得跳了起来,在半空翻了两个筋斗,落地后险些坐在地上。
孟三思笑道:“你还有些本事,不过还不配与老夫动手,再去练二三十年吧。”
那武士面上一红,大叫一声,一招手,与其余四个武士一拥而上。五人出刀又快又狠,刀刀直奔孟三思的要害。
孟三思身形飘动,在刀影之中穿来穿去。五个武士心中惊疑,眼看使尽手段,都伤不了来人,心知来人武功远远在他们之上。那为首的武士从怀中拿出一枚信号弹,扬手一甩,一道黄光冲天而起,还带着颇为好听的声音。
孟三思就是想让他发出信号,因此也没出手阻止。转眼过了三十余招,孟三思听得衣袂破空之声,料想所来之人虽不一定是主事人,但至少有些份量,因此身形一快,出手如风,转瞬便将五个武士拍倒在地。
“住手!”一个声音冷喝道,随着话声,一条人影疾掠而至,伸臂一掌朝孟三思拍去。孟三思一声长笑,一掌发出。
“砰”的一声,劲风四起,孟三思但觉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身不由己的退了三步。来人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落地后身形微微一晃,道:“敢问是江湖中的哪位英雄,请恕蓝某眼拙。”
孟三思心中吃了一惊,定睛一瞧,只见对方五十来岁的样儿,身穿玄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柄短柄金锤。
“在下孟三思,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在天鹫宫中身居和职?”
“原来是孟老哥,失敬,失敬。在下蓝耀棠,天鹫宫第四堂堂主。”
孟三思面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蓝堂主,幸会,幸会。”
江湖传言,天鹫宫一共有二十三个堂口,每个堂口的堂主武功都极为了得,尤其是前六位。前六位堂主中,六至四的堂主,武功之高,不输于各派的长老,而第一堂主、第二堂主、第三堂主,武功更在六至四的堂主之上。
孟三思和蓝耀棠对了一掌,发觉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倘若这次主事的是前三堂的堂主,自己难敌。看来天鹫宫这次的行动十分重大,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蓝耀棠来的一共有六个人,孟三思扫了一眼,早已看出这六人武功不俗,至少要比那五个武士高出一大截。
蓝耀棠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个武士一眼,朝孟三思一抱拳,道:“孟老哥,他们不长眼睛,你教训他们是对的,在下在这里向你赔罪。”
孟三思想不到他的口气会如此好,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倘若蓝耀棠来硬的话,他倒不惧,就算你人多,我也不惧,坏就坏在人家不仅不怪罪,还向他赔罪。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孟三思又怎好发作?
蓝耀棠面上含笑,道:“孟老哥,你突然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孟三思道:“大孚灵鹫寺是佛门圣地,我路过此地,想来瞧瞧。蓝堂主,贵宫何以会到这清静之地来?”
蓝耀棠道:“本宫宫主喜好下棋,经此圣地,听说寺内主持一净大师精于棋道,一时兴起,便来请教。”
孟三思惊道:“贵宫宫主就在寺内?”
蓝耀棠道:“是的。”
孟三思道:“不知可分出了胜负?”
蓝耀棠笑道:“一净大师棋艺虽精,但本宫宫主棋高一着,已于前日获胜。本宫宫主此时正与远来的一位高僧对弈,还未分出胜负,因此,这大孚灵鹫寺暂时成了禁地。孟老哥若有雅兴的话,就由在下陪同,到其他寺院游览,好在五台山庙宇重重,即便是一两个月,也未必全部游完。”
孟三思哈哈一笑,道:“蓝堂主,你有所不知,其他寺院我都观赏过了,独缺这大孚灵鹫山没有来过。贵宫宫主是世外高人,只要我不大吼大叫,想来他不会介意我进寺游玩吧。”
蓝耀棠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一个劲装中年人突然冷笑道:“孟三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蓝堂主这般对你说话,已经够气的了。你再不识趣,莫怪我等赶人。”
孟三思冷哼一声,道:“大孚灵鹫寺不是你天鹫宫的,你能来得,难道老夫就来不得?想赶老夫走?你还不配。”
蓝耀棠听得眉头一皱,道:“孟老哥,本宫宫主最不喜欢别人在他下棋的时候打扰,我之所以不肯让孟老哥进去,全是一片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