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个坑货!”
董荣金将脏手在王海涛衣服上擦了擦,舒服了。
他站起身:“走,洗澡去?”
“你请,我可没钱。”
董荣金翻白眼:“请,我请,行了吧?”
说着他扭头看向林景玉,后者这会儿刚啃完一个葱油饼,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
“轰隆隆!”
二人才离开,黑压压的云层里总算传出了闷闷的雷声,阴沉的春明街也突然亮了亮。
林景玉眯眼,在黑云里看到了蔓延而出的电光。
走到春明街口的王海涛和董荣金也齐齐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天上。
一个叹气:“还真不是。”
一个无奈:“咱还是得努力啊,望气是真不行,这都能看错。”
“洗完澡再努力也不迟,走走走。”
张谦和苏尘这会儿也嫌弃仰着头吃力,索性去了屋顶,躺在上面。
雷声轰隆。
电光持续。
但那电光全打在了那绿芒上。
非但没将其打散,反而让绿芒更亮。
翠城城隍扫了眼躺着的二人,犹豫了下,只在屋脊上坐下。
二人一神就那样静静等待。
第四次雷响,张谦扭过头:“城隍老爷,你现在感觉到劫数了吗?”
翠城城隍摇头。
“我比较好奇,你们鬼神是生存到一定时间就得历劫,还是实力到了才会历劫?”
翠城城隍茫然摇头。
张谦挑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翠城城隍:“……”
“我为城隍也才四百多年。”
“实力……”
他扫了眼苏尘。
苏尘:“???”
张谦乐了:“我说城隍老爷,你可别跟小苏比了,这家伙就是个妖孽,估计也只有那些传说中的老家伙能比一比了。”
“传说中的老家伙?”苏尘好奇。
张谦疑惑:“你不知道?”
苏尘摇头。
“那些老家伙听说有的活了几千上万年,只有玄武组的那几个能联系地上。”
“不到天崩地裂,他们不会出来的,据说都隐居在深海深山里。”
张谦仔细看了看苏尘:“不应该啊,你跟常玉关系那么好,这些他都没跟你说?”
“可能是最近忙婚礼吧。”
张谦了然,紧接着嘿嘿笑:“忙完婚礼,接下来就是生子喽。”
“听说常玉寿数改了之后,面相变化也很大,子嗣都有三个。”
“所以现在除祟组常玉是请假了吧?度蜜月?”
苏尘摇头:“不清楚。”
“看来小苏你是真不关心……嗯?”张谦愕然看向天上。
原本绿芒蔓延出的白丝将那四五岁的孩童包裹了个严严实实,成了个白茧。
此刻绿芒居然突然炸开,气息直扑那白茧,连带着电光也覆盖了过去。
不仅如此,原本还算温和雷声此刻震耳欲聋,电光也如万蛇游走,齐齐汇聚在那绿茧上。
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已经上了出租车的王海涛和董荣金没忍住拉下了车窗,稍稍探头出去。
当隐约看到那鹅蛋形状的绿茧时,俩人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对视了下。
王海涛猛地拍了下大腿:“我就说不对劲吧?”
董荣金疯狂点头:“我也说了,不是云里,是在云底下,还真是……”
许久,他小声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海涛:“……你问我,我问谁去?”
“也对,你也就见识比我多一点而已,不管了,等师父回来,肯定会跟我说的,先去洗澡。”
这样大的动静,翠城里无数人抬头观察,可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三分钟后,万千电蛇消失,黑压压的云也缓缓散去。
苏尘和张谦都站起身。
天眼中,那绿茧闪着电光缓缓旋转着往下降,一边降落一边变小,落在他们头顶时,已经是拇指头大小。
它在苏尘和翠城城隍周身盘旋了一圈,很快朝放着神像的屋里蹿去。
张谦忙跳下屋檐,正好看到它蹿进了都城隍的神像里。
电光在神像上闪了闪,上头最后一点胡须也全数落尽,这才消失。
见苏尘也下来,张谦问他:“这……不会又成为另一个神仙种吧?”
苏尘摇头。
“应该不会。”
翠城城隍想到了什么,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份文书,再一挥,文书缓缓消失。
张谦和苏尘都有点看明白,静静等着。
足足一个小时,翠城城隍的掌心出现了一份崭新的文书。
“是威灵公!”
“他还在!”
翠城城隍的开心引得周身阴气蒸腾,守在门口的两保安原本还疑惑地偷偷观察这边的屋子,蓦地周身一寒。
俩人对视一眼。
不会……
真跟之前来修复的那些人说的一样,闹鬼了吧?
好在汗毛竖起没多久,他们身上又暖和了起来。
屋内,翠城城隍畅快笑了两声,冲苏尘道了声谢,行礼后身影缓缓消失。
张谦开心地跟他挥手告别,转头双眼发光地盯着苏尘。
“小苏,可以呀!”
“多少神灵都没找到的办法,居然让你发现了。”
苏尘失笑:“张大师您可别恭维了,这算什么发现啊?”
都是碰巧。
扭头看向那神像。
虽然依旧十分古朴,甚至眼睛里的眼珠都没了色彩,却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
天眼下,那绿茧就悬于神像的眉心处,不过不再旋转。
都城隍应该如那些虫子一般,化茧成蝶吧。
苏尘有预感,威灵公若真破茧,九州都将震动。
想起之前他是四五岁孩童的模样,苏尘确信,这位都城隍威灵公就是福禄喜三兄弟帮助的那位。
想了想,苏尘再度上前拿起一支香,捏住一晃,注满功德的香燃起。
这次敬上,功德不再被退回。
苏尘扬起嘴角。
“张大师,走吧。”
张谦艳羡地扫了眼那香,啧啧了两声:“小苏你是真舍得啊!”
走出屋子,他又环视一圈,语气有点酸:
“都城隍应劫成功之地,这屋主人往后,只有泼天的富贵。”
苏尘闻言点点头:“阿玉哥的确一生富贵,福荫子孙。”
张谦:“???”
“这又是……”
然后猛地一拍脑门。
“看我这脑子,都城隍那边的赔偿他都得负责,神像的保存和修复估计也包揽了。”
“所以我说什么来着?”
“这世道就不是公平的,越有钱的人啊,总有更多的办法更有钱。”
“什么时候我老头不用出力也能富贵到老,就好喽!”
苏尘失笑:“张大师,您如今可比我有钱多了,比上不足,至少比下有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