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被带走了,但那在脸上乱蹿的大眼睛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李婶长叹了声,随后得意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那后生仔就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才遭报应的。”
“他也真敢来,小苏大师掐指一算就知道他造了什么孽,还想小苏大师帮他把咒解了,做梦吧。”
“要我说,就得让这双眼睛一直折磨他,活该!”
老廖连连点头。
“可不?先头他来问的时候,我就瞧出不对劲,说是来看病的,脸上长了个东西,我问长了什么,他就不说,支支吾吾的,眼睛还滴溜溜转,一看就不是好人。”
鞋店的王哥抓了抓下巴:“不是,你们是不是没抓住重点啊,他又是推人又是献祭朋友的,图什么啊?”
老廖跟李婶对视了眼,猛地一拍大腿:“对啊,他图什么啊?”
林景玉撇了撇嘴。
“不管是什么,最后都是求财。”
阿彪点了点头。
老廖又开始抓心挠肝了。
“我知道是求财,但总不能是金子吧?小苏大师肯定知道,”他看向阿彪,期待的怂恿着,“要不你去打听打听?”
阿彪撇嘴:“我才不去,他不说,肯定是不想说。”
老廖又看向林景玉,后者干笑了下,朝苏尘走去。
“看看看看,阿彪啊,还是阿玉……”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林景玉问:“哥们,我找人给你那屋子画了设计图,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回头我找施工队帮你修。”
老廖怔住:“嘿,这个阿玉……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嘛他?”
李婶斜了他一眼。
“阿彪都说了人不想说,你非要打听,这不是惹人烦嘛,去去去,卖你的馒头去。”
“诶,我还没说完呢……”
老廖被李婶推了一把,踉跄出去三四步,气鼓鼓地回去了。
瞥眼见孔爱春端了个盘子出来,这才眼睛一亮,乐呵呵地凑上去。
“老廖你别挡道,我这是给小苏大师和他孩子吃的。”
“没我的?”
“你?你的馒头有分我吃过吗?老廖你怎么还有脸问我要汤喝?”
老廖摸了摸鼻子:“我,我哪里要了?我就是问一下,你要给,我还不想喝呢,我天生……就不爱喝汤。”
孔爱春殷勤地端着汤过去,苏尘道谢后,她就笑嘻嘻问了下昨天那对母女的后续。
听说断了一条腿一只胳膊,直接回老家养伤了,孔爱春唏嘘了一阵。
“哎,她们也就碰上小苏大师你了,昨天卦金都没给吧?”
苏尘笑笑:“春婶,给了。”
是悄悄塞阿鹏裤兜里的。
上出租车后阿鹏才发现。
孔爱春得知后笑开:“挺好,挺好的,那对母女啊,看着就是实在人,我没看错。”
她又瞥了眼林景玉手里的那些设计图:“哟,小苏大师你要盖房子啊?”
“这个好,这个看着就舒服。”
苏尘颔首:“春婶好眼光,我跟阿玉哥说的也是这个设计,不过阿玉哥,施工队就不用了,今天遇到张老板,他说他调一个队过来帮忙。”
“对了,这设计图花了多少钱?”
林景玉没跟他气,说是找朋友帮忙的,友情价两百。
苏尘给了钱,将设计图收了,一抬头,就看到了吴红良。
他还带着个面相和善的妇人。
“这就是大师吧?”孙梅花看到苏尘诧异了下,得到吴红良肯定后,笑着上前,将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放桌子上,“大师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啊,我们家红良吃了闷亏都不知道,哎,这阵子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这话说得林景玉他们纷纷好奇起来。
孙梅花没细说,很快从包里取出个黑色的塑料袋塞苏尘手里:“大师,红良都跟我说了,能捕到春子都是您的功劳,这钱是您的那一份,千万要收下!”
孔爱春仔细看了看那塑料袋,裹得四四方方的,厚实地很,估摸着能有个三四千。
顿时咋舌不已。
那头的老廖看着更眼热了。
不过转头他就嘀咕上了。
“小苏大师有这能耐还摆摊算命,不捡着芝麻扔了西瓜嘛,算命一次才20,图什么啊?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就对了,人小苏大师做事咱们要能看得清才怪,你就比如刚才那陈凯,从小苏大师回来再到阿明警官来这儿,估摸都算得好好的,咱们能知道啊?”
老廖狐疑转头,是个陌生的脸孔,再一看他的摊子,哦,卖花的,顿时松了口气。
他问:“你刚来的?都快过年了还摆摊呢?家住哪儿啊?”
那人朝前头指了指。
老廖恍然:“老叶那店就是你盘下的啊?”旋即又皱眉,“那你怎么还摆摊?”
“嗨,那是我儿子自个儿盘的,要开女装店,那人指定都是女孩子啊,我去帮忙人也嫌弃,就想着摆摆摊,也不图赚多少钱,挣着够自己花就行。”
老廖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成天游手好闲还跟自己拿钱的儿子,这一对比,特别不是滋味。
好在那人很快转了话题:“听说前几天有钱人来算儿媳妇,你说我要不给自己算一算?”
老廖瞪眼:“你?”
“啊,不行吗?”
老廖:“……”
呵呵。
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还不安分。
就不能跟我一样踏踏实实的赚钱帮衬儿女嘛?
这么一对比,老廖又自豪满满。
他挑眉:“去啊,干嘛不去?”
小苏大师又能多一单生意,挺好。
吴红良跟苏尘介绍了下老婆,见大家好奇,又说了下去接刘爱国的情况,当然,隐去了白鱼,末了才打听苏尘家住哪儿。
苏尘跟他说了,笑了笑:“红良哥,正好我家孩子喜欢吃龙虾,回头你捕到了,留给我几只,正好让他们尝尝鲜。”
“行,铁定给你留。”
“那什么,大师您忙啊,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着吴红良压低声音,“这不要七天嘛,我就想着索性不捕鱼了,买点水果什么的,再出海几趟。”
不捕鱼还出海?
苏尘脑子一转就明白这是想去找那条白鱼了。
他笑了笑:“出海注意安全。”
犹豫了下,他让吴红良先等一等。
取出黄纸朱砂,苏尘很快绘制了一张平安符,叠好递给他。
“戴上。”
“谢谢大师,多少钱?”
苏尘摇晃了下塑料袋:“这不给过了吗?去吧。”
吴红良夫妻俩是乐滋滋离开的,阿忠是苦着脸过来的。
一同来的还有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