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没走两步,手臂被单译拉住。她一愣后开始使劲儿抽手,单译握的紧了又紧。林言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动,人安静下来。
她由着雨水淋到她的脸上,身上。雨打湿了她运动服,袖子帖到手臂。她表情冷淡,但身体的微抖出卖了她。
不知道她是因为手疼的,还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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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头发衣服同样被雨水淋湿,他领口微敞,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进领子里,透凉意。
单译什么话没说,面部表情冷硬强势的一把抱起林言,转身往他停的车走。她手腕现在绝对不能碰水,更不能感染,否则难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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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立即反抗:“单译,放我下来!”
单译没吭。
就算她不愿意,他也由不得林言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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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悦做的阑尾炎手术伤口复发,估计是刚才屋里吵架时被沈梓欣冷不丁推的,白星悦肚子撞到茶几上。
而林言摔倒压到手腕,也是因为沈梓欣。
提到沈梓欣,单译想弄死沈梓欣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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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不能耽误,需要尽快到医院检查。白星悦之所以得急性阑尾炎,也都是秦兰作的。
秦兰热情过了头。
单译回头看白星悦一眼,“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你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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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言冷声:“你放我下来!没听到?”
单译看她一眼:“再想打我脸也可以,把你手养好了再说。医药费是小事,你左手废了才是大事。林言,随你闹,但医院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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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嘲讽:“你谁啊。”
林言心里闷一口气,她手指狠掐进单译胳膊肌肉里,单译疼了,可他无动于衷。反而大步加快,将林言塞上车。
单译不由分说给林言扣上安全带,怕她不老实乱动,他用车上他的领带绑住了林言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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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又惊又怒:“单译,你变态!”
她左手动不了,右手被绑椅靠上,左右活动都受限制。
单译等白星悦上车,他绕到主驾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皱一双细眉靠椅背上难受说不出来话的白星悦,他发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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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大家注意力都在沈梓欣林言身上,忽视了一旁的白星悦,直到单译提了一句去医院,单煜他们才注意到白星悦情况。
真是乱的一头糟。
可白星悦怎样,她林言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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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盯着下巴弧度紧绷冷硬的单译,他开车很稳速度也偏快,后座时不时传来两声白星悦难受的低吟声,林言感得到,车速度再提快。
她出声:“单译,你把我手解开。”
单译默不做声,像没听见她说话。
林言不再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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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一阵一阵钻心的疼,头上因为一直在忍出了冷汗,她察觉不到,心里只有愤怒。她叫单译单译不搭理,林言低头就用左手颤抖着解安全带,随后侧身解右手领带。
她左手腕疼的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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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强忍着把泪意压下。
哭算什么本事。疼,就死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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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用领带绑林言时并没多紧,他目的是让林言听话别反抗,不会真想弄疼她。
林言这边没几下解开,可左手手腕使了劲儿,一时疼的受不了,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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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啊”一声,她叫的很痛。
单译手蓦地一紧,一心急,方向盘没打稳,差点撞上左边车。他又气又担心:“你怎么样?林言,别再折腾你自己,你就非要让自己疼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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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忍了十多秒,再忍。
然后她咬着牙齿,眼眶忍得发涩发红,忍不下去了,她暴躁的不顾更疼,抓起领带就往单译脸上砸,她冲单译大声吼:“停车!”
单译眉头紧皱:“别闹,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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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扭头就要开车门,单译车速极快,林言真要跳车,不非得被后面的车撞死。单译反应更快的锁了车,他气的猛抬手锤方向盘。
他眼睛因怒发红,“还想再死一次吗!”
他冷笑:“林言,我他妈找事是不是。”
白星悦惨白着脸,看着发火的单译想说什么没敢说,也没力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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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极淡笑一声,“不停车是吧。行。”
她坐好,把左手袖子撸手臂上,缠白纱的手腕露出来。白纱布打湿了,她拽开纱布头,然后一圈一圈解下来。
单译眸子紧缩:“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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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极欢的笑,像疯了:“给你看啊,伤口很深呢,也特别丑,你知道像什么吗,就像杀公鸡时割脖子一样,脖子跟头要断不断的,血淋淋的,你要不要欣赏下?”
说着林言就起身,把手递单译眼前。
单译开车很分心,这样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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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言一点儿不在乎,她不知道是疼笑的还是就想笑,她眉眼都笑意灿烂,脸色却极苍白。
林言的手腕,单译多看一眼就心惊肉跳。
她的手腕细白,多漂亮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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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上面条条杠杠,伤痕横纵交错,丑陋惊心,斑驳不堪。
单译深呼一口气,握方向盘的手僵了又僵。
他心头火气降下,取代的是一抹心疼,他伸手摸了下林言的脸,柔声哄道:“我开车,太危险了。等到医院你看完手,我不纠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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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我现在就要下。”
她一眨不眨,一字一句:“单译,我要下车,现在。如果你不,我不怕抢你方向盘,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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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笑起来:“我不怕死啊,死过呢。”
单译手一抖。
他脸色难看要命,目光阴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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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不怕,继续刺激他:“要不要试试啊。单译,别忘了,白星悦还在车上呢。她要万一有事了,你舍得啊。你舍得她给我陪葬吗。”
白星悦实在忍受不了林言这样疯言疯语的,跟他妈一样可怕,她蹙眉:“林言,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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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不理睬白星悦。
她真抢单译的方向盘了,车一打弯。
白星悦怒极:“真是疯子!不要命了,林言,你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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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眼眶红的厉害,盯着单译脸,她还勾着唇笑:“对啊我就是疯了,被这个男人逼的!你要是惜命的话,就劝劝他,让他停车把我扔下去。不然,我什么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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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紧绷着脸,他在前方靠边停了车。
林言扭头拿包开了车门下去,没一点犹豫。
她在路上跑起来,头上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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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单译一拳砸方向盘上,心里火气恼怒依然排泄不了,他冷笑了两声,眼眸中又无奈暴躁。
他瞥了后视镜一眼,林言还在跑,似乎手疼的厉害,她跑慢下来。
长发打湿粘后背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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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冷眼收回,锁了车门,启动车走。
白星悦咬唇虚弱喊了一声:“阿译。”
单译理也不理,他目光凉薄中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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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悦真疼受不了了,刚才很气恨林言,怪林言跟单译闹,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见单译发动车,以为单译不管林言了,她刚松一口气,就见单译又突然把车停了。
她听到单译咬牙低骂了一句,“死女人!你是真能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