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欣被单译一句话堵的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算了,她有高血压,不跟单译置气。
她不置气可不代表这事翻篇。
瞧了病态的林言一眼,沈梓欣以一个丈母娘一个长辈的身份态度说话:“单译,你别就这么想轻易甩开我们家林言。她好欺负那是她傻,我是她妈,我忍不了她被你欺负。还有你那个妈,你看看你妈,她把林言当儿媳妇看吗?你出轨就算了,凭什么还有脸提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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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真懒得看沈梓欣这幅刻薄嘴脸,可人家都跳到他头上骂了,他虽不容人,可毕竟是林言妈,过分的话他不会说,但气人嘛。
单译:“提离婚的不是我,是林言。”
沈梓欣:“那是她脑子不清楚,要不然能寻死觅活的自杀!等她醒了,你们去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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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婚?单译撑着下巴问:“你是我妈?”
“什么个意思?”
单译磨砂着手腕表盘,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我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抬头,望向林言病床,桃花眼里似笑非笑,“哼”,他薄笑声:“你算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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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目光冷漠下来,继续嘲讽道:“单家给你脸,你就要。你不想要,那就是你的事。我娶的是林言,不是你,也不是你们老林家。我丑话说前头,我跟我爸不一样,他心软讲情,记林叔一辈子。可我不是我爸,不欠你们林家,我想怎么做都看我心情,不是给你脸。”
“还有,离婚证我已经给林言寄过去了,你喜欢可以让她拿给你看看,留个纪念。我爸身体不好,再有事没事找他,惹他心烦,我不介意那些高利贷告你,或者请你去做无偿捐赠。欠债还钱嘛,是不是,赖帐是犯法的。还有你让人给宋叶城下药,在林言牛奶里加安眠药,你把林言往宋叶城床上送,让人拍了照片威胁利用自己女儿,真就不怕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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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气的不轻,偏偏一句话接不上来。
单译说的最后件事,似乎点中沈梓欣哑穴,她不可置信看着表情平稳淡漠的单译,总之是彻底的不敢吭声了。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
单译他到底对她查了多少!想想都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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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单译还没出现,宋叶城先毕业早林言两年。他是家里独子,毕业后自然而然接手自家公司,前途大好。相对于萧晗,沈梓欣当然更倾重偏向宋叶城。
毕竟,萧晗一个破警察能有什么前途。
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中什么用。
还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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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梓欣私底下给钱,让酒店的服务员给宋叶城下药,再给林言喝了安眠药,这样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不怕林言嫁不进宋家。
谁知,宋叶城没碰林言,他把自己打伤了。
不然,哪还有后来单家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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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后来打听单家,只知道单家几个儿子里就数单译最有本事,也最有头脑,关键是单译还未婚,并单着身,所以就打着林越的旗号去找单煜了。
她哪知道,单译这个人最本事也最是薄凉。
第一天婚礼上,单译就给了下马威,没来。
还有次,单译跟林言结婚两个月后,她被追债人打的嗷嗷叫,单译无意中碰到了居然管都不管,她大声喊他,向单译求救。
单译回头了。
可他冷淡说了一句:“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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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醒的时候,天是黑的,四周也很黑。她大脑昏昏沉沉,脑子里都是那些话语,她心脏麻木之外,还是有抽疼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躺在哪儿,手一动就好疼。
左手疼,林言慢慢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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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的脚步声进来,步履沉稳,然后林言听到那人说话,他嗓音低沉磁性,也有些别样的熟悉。
林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居然不害怕黑了。甚至血,她都不再害怕畏惧。
她从黑夜里走回来的。
她面对身体的血液流失的。
经历过,直面挣扎过,走过了,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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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记起来了。她忍着百般万般的疼,面对一滴滴的血从手腕上躺出去,她咬牙,她不动,眼睁睁看着。
那会儿,是真的不想活。
她死了,人的世俗算计无奈威胁也都消失。
可她没死。被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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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声音又响起来,似不高兴,冷声对什么人说话,“电什么时候来,怎么会突然跳闸几分钟。抓紧时间,赶紧修好。”
林言知道他,是单译。
他怎么过来了。
他都跟她离婚了,来医院看她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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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一声不吭的想坐起来,她手上还有针,费劲儿的起身时,她扯到了输液管,手背针里扎了一下,她低低的啊一声。
“林言?”
单译听到动静,迅速拿着手机走过来。也正巧了,单译一过来,病房灯亮了,修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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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醒来的林言那一刻,单译眼底闪过欣喜和心疼,很快恢复如常。他情绪不外露,林言也猜不到单译心里有什么想法,她冷淡避开他的手。
“谢谢,不用。我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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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说完,自己扶着床慢慢站起来,准备去拿输液瓶。单译就在旁边,他不可能不管她,让林言一个人行动不便的去卫生间。
他先一步拿下输液瓶,另外一只手搂住林言肩膀,他温声说:“我帮你。你刚醒,身体还虚弱很,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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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手放开。”林言轻声说。
单译轻轻揉了下她头发,“林言,听话。”
他声音里耐心,并无往常的冷漠和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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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单译,她脸色苍白虚弱,可嘴角微微勾笑的时候,不见一丝脆弱。
林言病了,也有种柔弱的美。尤其像她现在这样,身体虚弱无力,也许手也疼,可她不嚷不叫,嘴边还挂着清淡的笑意。
让人想把她搂怀里,低头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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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想,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没懂得珍惜?他的林言,其实一样招人。
真他妈……
单译低声笑了笑。
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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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抬头,问单译:“你发烧了?”
单译莫名,看她答:“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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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烧你来干什么。”
林言神色淡淡的,“别忘了,单译,我们离婚了。你现在算什么,前夫愧疚弥补前妻吗?”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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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不给单译说话余地,“你想多了,我自杀不是因为你,我是因为我妈才不想活。单译,跟你没关系。”
她目光落在单译低调昂贵的腕表表盘上。
轻声说:“既然好聚好散,都结束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