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译喝了稍许酒,回到车上,司机瞧了一眼他脸色,单译眉目间隐有疲惫,问:“少爷,去山水雅舍,还是回兰亭一湾?”
单译说:“兰亭一湾。”
司机掉头,启动车子。单译闭眼后座休息。
手机消息连续响好几声,单译置之不理。紧接着叮咚叮咚一条又一条发来,以为是林言催他回家,单译眉色有些不耐烦,睁眼拿手机看。
不是林言,是陈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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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群里聊的热闹,调侃周子阳八卦。
陈遇:靠了,你们猜猜我刚刚给子阳打电话说他钱包落下的事,结果猜意外我听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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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进:听到什么了。
秦沁:陈遇你能要点脸不?
陈遇:哈哈哈哈哈
秦秦:笑你妹呀!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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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子阳房间有女人,听声音像是他的那个漂亮女秘。那个女人声音真叫个柔。你们猜这个点,两个人正在干什么?”
秦子进@陈遇:陈遇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八卦,不当狗仔屈才了啊。你不怕单译看见,也不怕子阳啊,你是真不担心传到瓷瓷耳朵里。
陈遇:别瓷瓷瓷瓷的,子阳他是单相思。
单译看不下去把单瓷扯进来,他在群里哒一句话:当我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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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再聊的人突然看到单译蹦出来,莫名熄影了几秒,随后秦子进问单译:“去哪儿了你,回家了?什么时候走的?你走后星悦也没见回来。她包还隔我这儿呢。”
单译回了一句:她酒喝多了,刚把人送回家回来,半个小时到家。
消息发出去好半天没人回,单译准备收了手机继续休息,秦子进电话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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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单译漫不经心问。
秦子进问:“你知不知道林言提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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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她给我发了短信说先回去。”单译语气淡淡,声音里并没有多关心。
“她从洗手间回来见你不在说去找你,然后也没见回来。译哥,林言脸是被谁打的?我看她衣服头发也被扯的乱七八糟,人到门口把我们都吓一跳。要不是林言看着正常,我真还以为她又被哪个喝多的男人欺负了。”
单译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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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秦子进稍稍惊讶。
单译手指顿住,沉默了有两秒没说话。稍后他眉目沉沉,有些头疼的低声解释:“我知道什么,子进,我没看到林言。星悦心情很不好要喝酒,我就陪她了会儿,刚回来。林言找我的事我并不知道。”
这都什么事儿,秦子进心疼林言了。
真替林言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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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嫁给单译这种薄情男人,也是真委屈。自己嫁的男人一点不关心自己,不在意不在乎,换谁,谁不委屈,难受,憋屈。
单译要真喜欢林言,他不会当众消费林言。
能消费,只说明一点,林言没走进单译心里。
他对林言,跟其他女人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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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当初单译对秦暖暖的感情,秦子进便沉默了。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最终也都什么都没说。
算了,他妹妹已经死了。
何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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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进想到今晚林言在门口那副狼狈失神的模样,心里有一个大胆猜测:“林言找你时,你跟星悦是不是在一起?”
单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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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成是林言看到了,而且还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秦子进已经无语,叹气道:“你不会跟星悦真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吧?”
单译:“没有。”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跟星悦说话时,星悦突然抱住了我想吻我,我没允许。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好自为之吧译哥。”
兄弟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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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没说话,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林言。他突然想起她额头的疤,很浅,不深。上次两人亲热时单译问林言,怎么突然留刘海了,额头露着多利落。大热天的也不嫌个热。
他动林言头发时,看见了她额头眉眼正上方的伤,还问怎么弄的。
林言当时说,没长眼睛磕的。
他当时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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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回到家,厅灯亮着。深夜十二点半了,林言并没睡,似乎在等他。单译愣了愣,眼里的诧异很快消失,换完拖鞋,他边进屋边解衣服纽扣,若无其事问林言:“怎么还不睡?”
林言抬头看单译。
她侧身,把沙发后边的行李箱又往里藏了藏,单译没看见,他只盯着林言的脸,似乎还在等她回答。或者,等着她主动质问他。
可林言没有,提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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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过来,伸手替单译解衬衫,等扣子全部解完,林言自然挂着笑,眼神温柔。仿佛没有什么伤心事值得放心里。
单译径直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轻轻笑一声,这女人还真是能装。
还是,就只在他面前装。
林言看他:“笑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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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译搂住林言腰,一把将她搂怀里,挑起林言下巴,手指来回磨砂着,他低沉的笑,嗓音里是熟悉的那股子漫不经心:“这么贤惠,我是不是得珍惜着点?说来听听,脸是谁打的。”
林言一愣,没想到他会问。
还以为单译当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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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子委屈的盯着单译,声音软软的说:“夏清清啊,她看我不顺眼,在洗手间绊倒我,你看我胳膊膝盖都摔破皮了。我和她第一次见,又不认识,你知道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大敌意恨意吗?是不是,因为白星悦啊?”
林言在明显试探。
单译嘴角的笑意敛去,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他眸色明显深沉沉,抿唇不吭。
这是生气了。林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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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却不知道他的变化是因为哪句话,她,还是白星悦?
单译扣着林言下巴的手收了回去,他轻轻推开林言退离了一步,目光叶似乎疏远疏离她,似笑非笑说:“你走个路都能被人家故意绊倒,怎么就不小心点儿,眼睛长哪儿去了。”
林言一颗心沉了又沉。
他还真是,偏袒白星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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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突然笑起来,挺伤心的。心底里没什么期望了,傻也傻过,忍也忍了,她听话也好反抗也好,得到的结果也都没不同。
就算委屈死疼死也没人心疼。
她疲累说:“单译,就这样,咱们好聚好散,就当我求你,求你放过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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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笑起来,嘴角勾着。
可很快,她眼睛里有一层浅薄的泪意,亮闪闪的泪光,“我承认,是我妈不对,都是我妈的错,她不该算计你,逼着你爸让你娶我。我也不对,是我软弱我虚伪,我爱钱我想巴结你们单家,想麻雀当凤凰。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这个嘴脸,忍着干什么,跟我离婚啊,让我一分钱得不到,让我净身出户!单译,求你了,离婚吧。你真的不用再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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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把眼泪忍回去。
“你睡也睡到了,你真的不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离婚我理解,你故意就是要婚内出轨给我看,我看到,也知道了。说实话我挺难受的,我是真的很难受。你的冷暴力也好,对我的惩罚折磨威胁也好,也都达到目的了。甚至,今晚你故意利用我刺激白星悦,我也配合了你,还不够吗?”
望着单译冷漠的脸,林言无力又难过说:“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单译,我错了,我会劝我妈,保证不再找单家,以后也不会在你和单家人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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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麻木到痛死了。
林言落泪:“单译,你就让我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