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瞒着叶书画吗?
阁岐山当然有!
一是关于她的身世。
二是关于薄镜和叶家的关系。
“书画,其实……书泽和薄镜,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哥哥和薄镜同父异母?怎么可能?”阁岐山刚说完叶书画就急急开口,“老师,薄镜是帝家的人,他……”
叶书画话都没说完,阁岐山就叹着气,语调格外沉重地接过她的话,严肃道:“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叶书画:“???”
有些事情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什么事情?
她不是叶家亲生的女儿,她打小就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你的养父叶天辰,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他在医学上天赋极高,跟你比也是不相上下的。如果不是叶家长辈以死相逼,让他弃医从Z,娶他不爱的女人,或许他也不会死……”
说到这,阁岐山都不由得叹气。
看得出来,他对叶天辰弃医从Z一事,至今仍旧是耿耿于怀!
“父亲母亲感情一直很好。老师,你会不会……”
“表面功夫而已。”叶书画话未说完,阁岐山就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字字铿锵有力,“书画,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他们的感情真好,又怎么会有薄镜?”
叶书画:“……”
此刻的感觉,像是触碰到了某些禁忌……
她觉得,自己不该听了。
可是……架不住那跃跃然的好奇心。
叶书画的心思,阁岐山阅人无数,岂能不知道?
他继续叹气,继续说道:“帝斓是你父亲的初恋,他们曾是江城大学人人羡煞的一对。要不是你母亲算计他,怀上了书泽,他们也不会生生的错过。”
“唉……”
“………”
阁岐山说了很多话。
也是经过他所说,叶书画才知道原来叶父叶母竟然不是她和哥哥了解的那样。
原来,从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势如水火。
而无论是婚出车九,跟帝斓有了薄镜,还是当初领养她,都是叶父对他们婚姻的不满而做出的抗争。
阁岐山说,叶父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薄镜的存在,直到他被Z敌所害,一无所有,又跟叶母双双出了车祸,命悬一线之际,薄父薄母才找上他,告诉了他真相。
当时为叶父治疗的人,正是阁岐山。
他死而有憾,临终托付,这才有了后来阁岐山收徒叶书画,又在后来告诉叶书画,想要救叶思思,只有薄镜可以。
亲叔叔,血型又相同,救她的可能性当然大了……
叶书画呆呆地看着阁岐山,脑中各种念头闪过,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询问的话。
她问:“老师,哥哥知道薄镜的身份吗?”
阁岐山摇头:“他不知道。”
那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保守秘密才行。这也是他答应生命垂危的叶父,最后的一件事!
“书画,你的亲生父母,你想找他们吗?”
亲生父母么?
曾经,叶书画一度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想问问到底谁是她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却又不要她。
后来,是哥哥叶书泽用他的命告诉她:无论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是我们叶家的人。
也是在叶书泽去世后,叶书画才彻底放下了找到亲生父母的想法。
她告诉自己:从他们舍弃她那一刻起,便无论他们是谁,都不再重要了!
可如今,阁岐山却问她,还想找他们吗?
想吗?
不想吧。
可……好像又有点想?
叶书画内心很复杂,她真的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
…
叶书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表情不停的变化着。
阁岐山看着这样的她,眼中尽是心疼,他伸手轻轻地拍着她胳膊,语调当中满是慈爱,“书画,很抱歉这么多年一直没跟你提你的父母。”
“老师。”叶书画急急唤了阁岐山,问:“他们还活着吗?”
阁岐山点头,“嗯,还活着。”
“他们……是江城人吗?”叶书画问的时候,嘴唇都在轻微颤抖。
阁岐山摇头,严肃再道:“书画,你的亲生父母,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
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害怕。
叶书画接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又思考良久,才再次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书画,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的太深。”欲言又止了片刻,阁岐山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的身世,你的父母,要你自己去找,自己去寻。”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至今都不知道,你不在他们身边。”
“书画,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叶书画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黛眉微拧起,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阁岐山的手,“老师,您……”
“呕~”
叶书画刚刚说了三个字,阁岐山就吐出好大的一口鲜血,然后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吓了一跳,眼眶瞬间红了个通透。
“老师,您怎么了?您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
“书画。”阁岐山制止了叶书画继续说下去,虚弱到出气多进气少,“晨曦他不懂事,小孩子心性,以后,你要多照顾他一点了。”
“书画,老师错了,如果我早些把你的身世告诉你,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生死离别了。”
“好好……活下去!”
阁岐山死了!
死的无比突然。
叶书画完全接受不了,抱着他的尸体大喊:“不,老师!”
“老师,你别吓我……”
“老师……”
一直守在外头的柳晨曦闻声,急到一脚踹烂了门锁,踏门而入。
看到已经断气,嘴角有血迹的阁岐山时,他吓到面无血色,浑身一软摔在了地上。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外公他……”
叶书画循声望去,目光在柳晨曦脸上停留了约莫半分钟之久,才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晨曦,我没来学校,都有谁见过老师?”
柳晨曦一脸茫然地摇头,“没有人。外公一直在修养,门都没出过……”
说着话,他快速检查起阁岐山的‘尸体’来。
不是中毒,倒像是……突发性的多个器官衰竭而死!
这个结果,柳晨曦完全接受不了。
他拼命地摇头,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
“师傅,外公身体一直很好,体检年年绿灯,他怎么可能突发性多个器官衰竭?”
“有人害他。”
“师傅,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会……”
“………”
“让我知道是谁害了外公,我要杀了他。”
“啊……”
柳晨曦的情绪逐渐激动,逐渐失控。
叶书画的伤心不比柳晨曦少,但她毕竟年长他几岁,经历的也多,所以短暂的失去理智后,此刻已经恢复如常了。
生怕柳晨曦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叶书画腾出一只手来,摸了一根银针扎进能让他昏睡的穴位……
随着柳晨曦失去意识倒下,叶书画手有些发抖的给薄镜打电话。
…
接到叶书画电话的时候,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会儿,薄镜带着四个崽,父子五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菜已上齐,碗筷就绪。
万事俱备,只欠叶书画……
她打来电话,父子五人都以为是她快到了,让他们准备开饭的,谁曾想,电话接通后他们都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叶书画鼻音浓重,哭腔更甚的一声轻唤,“薄镜。”
听到这鼻音,这哭腔,无论是薄镜还是四个崽,都瞬间坐不住了。
他们脸上的喜悦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全部换成了担忧和着急。
薄镜先问:“叶书画,你怎么了?”
四个崽在薄镜话音落下后,也是异口同声急急问道:“妈咪,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