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顾言泽看着她这副任人欺负的样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言言,我知道你现在心性变了不少,为人也善良了许多,可是善良不代表就要忍气吞声,你放心,昨天的仇,我们是一定要为你报的。”
“时军呢?”顾言溪问。
“他失踪了,你三哥现在满世界找他。”
“他找时军做什么?”
“当然是揍他啊!”顾言泽咬牙切齿地说,“按照你三哥的意思,起码要把时军那个老东西的一条腿打折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顾言溪微微睁大了眼睛。
“小妹。”顾言泽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昨天我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嘴角有血迹,是不是咳血了?”
“啊?咳血?”顾言溪诧异地看着他,一副对此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怎么可能呢?我没有咳血啊,血迹可能是手摸了伤口以后沾上的吧?”
“没咳血就好,如果咳血的话,那就得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了,得确认你咳血的原因,因为涉及到咳血的话,那就是身体机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了,知道吗?”
顾言溪乖巧点头,“嗯。”
顾言泽又拿出一个听诊器在她身上检查。
“除了身上的伤,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心脏,或是其他的什么器官?”
“没有。”
“言言,我还是找个时间给你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吧,距离上次给你做体检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也该重新体检了。”
想起昨天所看见的顾言溪那副濒死的样子,顾言泽还是心惊胆战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就等我伤势好了再说吧。”听了顾言泽的话,顾言溪低垂着眸,迅速地敛去了眼底的那一丝不安。
“嗯,等你伤势好了,二哥给你安排。”顾言泽轻声说着。
一旁的傅砚辞眯了眯眸子,将顾言溪闪躲的眼神尽收眼底。
他以为她是在害怕,便不动声色地攥了攥她的手,安抚道:“言言别怕,我会陪你。”
顾言泽扫了一眼傅砚辞凝视着顾言溪时满眼的柔情,笑着摇了摇头。
啧啧。
言~言~别~怕,我~会~陪~你。
小情侣就是肉麻。
——
深夜。
窗外落下了一片漆黑。
病房里,顾言溪一个人静默地坐在床上,看着手心里染了血迹的卫生纸,漆黑的眸子染上一丝阴郁,就连嘴角牵扯出的笑,也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其实现在已经好了太多了。
她的家还是好好的,妈妈没疯,爸爸没失踪,哥哥们也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唯一不好的是,她改变了这一切,却没法改变,自己不能陪他们走完这一辈子的事实。
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她终究会因为抢救无效死在病床上。
时钟转动发出的微弱声音在这个寂静无人的病房里却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是生命的流逝。
少女静默着一言不发,像是在怀恋,也像是在祈祷。
最终,顾言溪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进浴室,将带血的纸揉成一团扔进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她看着旋转的水流,眼神一点点失焦。
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重活一世,逆转命运,听起来就让人羡慕。
谁曾想,上帝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一刀。
——
一周后,顾言溪身体痊愈出院。
期间四中高三组举办了最后一次月考,顾言溪因病缺席未考。
与此同时,四中也即将迎来它的二十周年校庆。
考试过后加即将校庆的双重惊喜,让整个高三组异于往常的活跃。
傅南依看着身边这个今天早上来了学校就不怎么说话的顾言溪,眼底布满了困惑。
她觉得言言自从这次受伤住院以后就变得很奇怪。
“吃水果吗?”傅南依试探性地问。
顾言溪转脸望过去,只见傅南依的桌上放着一盒切好的水果。
“不想动。”她懒懒地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傅南依眨了眨眼睛。
没说不想吃,而是说不想动。
那就说明其实是想吃的。
“没关系,我喂你。”
说着,傅南依直接用果叉挑好了一块水果,送到顾言溪嘴边,“来,张嘴。”
顾言溪:“……”
对上傅南依堪称慈祥的目光,顾言溪嘴角抽了一下。
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叫她如何拒绝啊?
顾言溪动动嘴皮,乖乖张嘴。
顾言川刚从教室后门走进二班便看见这一幕,顿时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一时不知道该嫉妒谁。
无论把自己想象成言言还是小南依,他都会幸福得直接死掉吧?
双重的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他哼了一声便扭头走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顾言溪跟傅南依对此一无所知。
文娱委员拿着一沓报名表,笑盈盈地来到了顾言溪桌前,抽出一张递给她。
“顾同学,这是下周校庆的节目报名表,你想报名的话就填写信息交给我,想参加的话就记得周四前交给我哈,还有傅同学,给你也发一张,呐。”
“无论以个人为单位报名或是团队为单位报名都是可以的哦。”
“……”
文娱委员是个长相偏甜美系的女孩子,声音温柔,笑起来赏心悦目。
顾言溪心情一下子好了一些。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对了,这一次校庆表演组第一名的同学,可以获得学校奖励的神秘奖品一份。”文娱委员又说道。
她之所以特意强调这一点,是因为她觉得,如果顾言溪报名一个钢琴节目什么的,拿下第一名肯定是没问题的。
“啥奖品?”顾言溪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抱起水杯,边喝着水边问。
“周砚南全国巡演门票哦。”文娱委员超开心地说。
“噗!”顾言溪直接一口水喷出来,下一秒又呛得咳嗽起来。
“顾同学,你怎么了?”文娱委员见状,非常担心地替她顺气。
完了,这孩子果然是因为如此大奖而惊喜得差点晕过去了。
“没、没事。”顾言溪缓过来,“我知道了,如果要表演节目,我会把报名表给你的。”
“好的。”
文娱委员再次冲着她俩笑了笑,便拿着报名表往后排去了。
“言言,你要报一个钢琴演奏节目吗?”傅南依小声问。
言言堪称大师级的演奏水准,一旦放到校庆上,想必会将这个小小的校庆直接提上一个档次。
傅南依不禁有些期待。
顾言溪盯着报名表,眼珠子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