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松,你想想,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在阴森恐怖的山林里迷了路是什么滋味?”时军阴狠道。
“豺狼野兽的袭击、未知的恐惧,最重要的是,有一群持枪的男人追着她打,这个时候的顾言溪,不过就是一个移动的活靶子……”
这样的场景,顾霖松光是在脑海里幻想一下,就差点失去呼吸。
他家言言可是最怕黑最胆小的人。
那么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要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恐怕只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霖松心脏泛起一阵绞痛心都在绞着痛,压低了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时军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放了她,你要地,我给你便是,你何必为难一个不能反抗的丫头呢?”
“顾霖松,此刻,一块地怕是不够换你女儿的命。”
时军胃口大开。
他没想到,顾霖松居然将顾言溪看得如此重要。
换位思考,要是时宴被抓走,对方向他索要如此重要的一块地皮,他怕是都不能爽快交出去。
因为没了时宴,还有时衡、时辉、时铄、时骞。
总之,地只有一块,但儿子却是想有就能有的。
“那你要什么。”
“十个亿,立刻打到我给你的账户。”
“好,我给!”顾霖松毫不犹疑,“我把钱打给你,你把我女儿放了。”
“不行,人我现在不能给你,等开标后确认我时家拿到了那块地,我才能把人还给你。”
顾霖松忍不住低吼出声,“时军!你不要太过分!”
然而吼出这句话后,电话便被挂断。
顾霖松双目赤红地看着手机,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隐忍的抽泣声。
顾霖松猛地转头,便对上温淑仪流满了泪的一张脸。
她什么都听到了,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老婆。”顾霖松一把抱住温淑仪,“时军他不是人,言言在他手里,可得遭老罪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霖松,你一定要把言言找回来,你说了会保护好女儿的,她现在一定很无助吧?你得救她,言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顾霖松怔怔地看着温淑仪半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依次去敲几个儿子的房门。
不消片刻,顾家整个别墅的灯都亮了。
顾言珩捏紧了手心,那双精锐的眸子此刻满是腥红,但他尚且能克制,保持清醒,“既然时军说了言言是在山里,那么想必是时家私人的山,我现在去查,时家人名下有哪些土地。”
顾言泽环顾四周,“三弟呢?”
“他跟言言一样失联了,电话也打不通。”
“这个死鬼,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不管那个混球了,先找言言。”
——
时军刚挂了电话,下属匆匆来汇报:
“时先生,派去搜顾言溪的一整队人,有一半失联了。”
“什么?!”时军惊得站起身。
一队人的数量大约在三十多人左右,每人都分派了联络机。
汇报的下属正是统领这队人的首领,他自然清楚,底下人失联的唯一情况,便是伤亡,无法回应。
可十多人接连失联,事情就显得古怪了。
他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余光瞥向某处,神色骤变。
“时总,您看监控!”
时军下意识地转脸看过去。
然而下一秒,便被监控显示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山间的夜晚是极冷的,是一种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的冷。
因为空气中漂浮着一层灰色的雾气,监控所拍摄到的,也是灰蒙蒙的景象。
画面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像是凭空出现,卡着一人的脖子将其摁倒在地,一拳狠狠砸在太阳穴的位置把人砸晕过去。
身后有他们的另一个人摸着刀向她袭来,然而下一秒,画面快得让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仿佛里面只是出现了一个残影,那人手中的刀就插在了他自己的腹部上。
紧接着,一把军用匕首在空中划过一条血线,插进了不远处刚赶来的另一人的胸前。
那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瞳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接晕了过去。
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顾言溪很淡定地收回自己的匕首,便开始清理残局。
时军傻眼了。
时宴也傻眼了。
“这他妈就是顾霖松的那个女儿?她是顾言溪?你告诉我这他妈就是顾言溪?”
如果不是不信鬼神,他差点要怀疑这出现在监控里的,根本就是个来寻仇的鬼。
现在看来,失联的那十几个人,想必也都是经历了画面中那几人所经历的一切。
将每个人都翻了个遍后,顾言溪注意到了他们携带的联络机,是很厚重的黑色机器,但是想必在山里,也能保证完整的通讯信号。
她拿在手心摆弄了两下。
时军密切注视着顾言溪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前来汇报的下属别在腰间的联络机里便传来了“滋滋滋”的电流音。
紧接着,少女的声音传来:
“时军,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我要找的那个男人交出来,本小姐可以当做不知道你今天想做什么,待会儿见面的时候尚且能给你留点尊严。”
“否则,我就当你是跟他一伙的。”
“他是顾婉的狗,当初差点要了本小姐的命,今天,我是一定要把这条狗用绳子拴起来的,你妨碍我,我就只好连你一块儿栓起来了。”
“……”
时军看着屏幕中少女阴鸷警告的面容,脑子有一瞬的发白。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幕,他断然不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