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定在了小希的身上。

    “吼吼吼——!!”

    鸟兽奔腾,狰狞不息。

    血盆大嘴显露,杀机骇然。

    若是扑了过来,他们会把小希给活活地生吃了。

    甚至连骨头都不见一个。

    “小,小希。”卿澈的声线都在发颤,惶惶不已。

    千钧一发之际,小希蓦地回头。

    一双幽暗纯黑的眼瞳,雾色往外释放。

    像是阿鼻地狱的魔头,极其凶狠地注视着铺天盖地的鸟兽。

    “尔等,该死!”

    小希沙哑着声,一字一字从喉咙里蹦出去。

    话音落下的刹那,双眼迸发出了紫黑色的烟雾。

    瘴瞳操控烟雾。

    烟雾幻化成了诸多瘴瞳兽。

    或蛇或豹,或是狼狐同体,人马共躯。

    总而言之,千奇百怪都有之。

    一瞬间便有万兽奔腾的气势大神通。

    烟雾瘴瞳兽们,在顷刻间,将哀婴怒灵的躯壳血肉全部啃光。

    只剩下一个个森森白白的鸟兽架子还凝滞在半空。

    “这——”大夏来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背,成为瘴兽一员的他,震惊地望着如此威猛的小希。

    小希的瘴化,是所有人里面最强最不可估量的。

    进步之快,足以让战场上每个目睹此景的人都大跌眼镜。

    烟雾回归到瘴瞳的时刻,犹如风卷残云,卷走了每一个白骨架子。

    白骨架子在碰到烟雾的时刻,直接被冲击为了细薄的齑粉。

    烟雾卷着骨粉归来,小希回头看去,怒视雷霆,哑声道:“永寿军听令!”

    “吾等在!”

    “势必守住海神大地!”

    “吾等听令!”

    “………”

    永寿军给了赵青衣、裘万里这些人的回应。

    楚月笑望着小希,欣慰不已。

    这第二课便是——

    再阴暗的大地,混杂的人心,在注意不到的地方,永远都会有滚烫的信仰。

    正道,是不会死绝的。

    因而,防人之心不可无,怀揣谨慎的同时,依旧要有信任人信任大道的勇气。

    二者兼并己身,方才能走得久远,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夏将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旁侧,响起了一道身影。

    楚月侧目看去,正是大炎城主的次子,玄寒军副统领。

    炎如殊。

    “武侯真是用心良苦。”

    他喟然道。

    楚月扬起了眉,侧目看来,懒洋洋道:“怎么不驻守大夏了,是因为不想吗?”

    “………”炎如殊觉得,或许,武侯的骨子里,还真是个极顶幽默的人。

    “武侯何必揶揄,大夏已没有守的必要了。”

    “秩序,可不这么认为。”楚月恣意笑道:“倒是不怕,有人秋后算账。”

    “这不……”

    炎如殊耸了耸肩,朝着楚月努努嘴,“天塌下来了,还有大帅你在顶着。”

    若论违背秩序,还能有谁比武侯更生猛的呢?

    他和苏将军、玄寒军所做的这些,在武侯的面前,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呢。

    楚月眸光一闪,沉吟着和炎如殊对视。

    半晌过去,两人默契地笑了。

    笑容灿烂满脸。

    交情不深,但好像认识了很多年。

    那侧,大炎城主的幼子炎枭,早前在大炎城就和楚月结下了梁子。

    自楚月在无上殿登记归墟后,炎枭讨伐叶楚月认为自己受尽苦楚的书信,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茬一茬源源不断送到大夏,就等着有朝一日兄长能帮自己狠狠地出一口气,好让那叶楚月知道炎家的厉害呢。

    如今瞧见兄长,他大老远挤了过来就为蛐蛐一下叶楚月。

    哪曾想,气喘吁吁赶过来,就看到兄长对着叶楚月笑得不值钱的样儿。

    炎枭震惊之余,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叶楚月才是炎如殊的手足。

    “二哥。”他哀怨地开口。

    “见到武侯,还不行礼?”炎如殊皱眉冷喝,“炎家礼数何在,教养何在?”

    “……”被按头行礼的炎枭欲哭无泪。

    炎如殊道:“幼弟枭儿,是个温良柔顺的人,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我远在大夏,和枭儿时常有书信往来,书信之中,字字尽是对武侯的赞赏。枭儿对武侯的崇拜之情,正如滔滔不绝的大江之水。”

    “。”楚月哽住,神情凝固,看着一本正经睁眼说瞎话的炎如殊,头一次遇到敌手般竟是无语凝噎了。

    “噗嗤——”

    正在偷喝酒水的朱雀,直接一口酒喷出来了。

    这句话,他怎么觉得,那么的似曾相识?

    打着毛线团的小魔王,一脸的黑线。

    小黑游荡到了小魔王的身边问:“你怎么总是事不关己?”

    小魔王面无表情,继续打毛线。

    小黑又问:“主子身经百战,喜也好,忧也罢,你总是如此,心如止水。”

    “小黑我啊,真羡慕你,我不像你这么清闲,我总是关心主子,茶饭不思,提心吊胆。”

    “?”小魔王震惊又麻木地看着小黑。

    自打来了个小黑,他就没个安宁日子。

    他也着实想不通,诅咒之气的化身,不该是声嘶力竭的锋锐邪煞吗,怎么还是个城府极深的心机东西,小小的一亩三分地,竟搞得尔虞我诈,如帝王后院。

    他狠狠地鄙视了下小黑。

    他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曾见过哪家诅咒搞成这贱人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