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而不怒的叹息字语,实则是打算让所有的人都埋怨叶楚月。
东南守不住,叶楚月的问题最大!
那十万元神火,也不过是付诸东流,信错了人。
白龙王眼皮子轻掀,眼角余光,戏谑地看向了先前为叶楚月献祭些许元神的弟子们。
果不其然,在这些弟子的眉角眼梢,看到了失望之色。
虽无怨怼,但这份失望,足以使得大夏倾倒。
信仰一旦开始崩塌,就算是钢筋铁骨的人也会被砸成血色肉泥。
白龙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些献出元神筑出十万元神火,汇她叶楚月的人,该是多么的追悔莫及呢?
东南方向的天,被暗青色的岩浆给逐渐地吞噬覆盖。
滚烫翻滚的岩浆浪涛之上,邪恶的怒灵鸟闪动着雷霆翅膀,哀婴兽则像是婴儿和豺狼蛇妖的合成体。
有着婴儿的脑袋,却有着蛇的眼睛,狼躯拆蹄。
诡异!太诡异了!
大地上的普通人,看着恐怖如斯的天穹,只有在《诛邪册》上才能看到的岩浆、怒灵、哀婴,无不是头皮发麻,恶寒遍体。
已经有人两股战战腿发软,眼睛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远征大帅、界主、龙队长,界面压制快守不住了。”
翠微山的大长老冷声道:“若现在不及时援助东南,大地,也不必再守了。只怕诸位都负不起这个责。”
卫九洲拧紧了花白的眉,披风扬在风暴不息的长空,苍老的面庞多显惆怅沧桑之色。
鼎力援助东南,已然晚矣。
东南薄弱之地的进攻,是声东击西之计。
一旦援助,其他地方就会有更多的怒灵哀婴灭地雷浆。
卫九洲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穷途末路。
天要亡海神吗?
不。
小武侯。
你走了九万年的苦路,来日就要登天梯。
你尚未归大楚,雪积年之耻。
你不会就这么倒下的。
卫九洲相信。
这一路上,小武侯遇到的艰难险阻,命悬一线,只怕不止今天。
过去都熬过去了,今朝绝不会崩殂。
翠微山大长老皱眉道:“九洲,你是久经风霜南征北战多年的人,不该听任一个年轻人的话。武侯到底是年轻,决策抉择方面难免稍有逊色,略欠火候。
况且你久居岛屿休养生息,有所不知,小武侯和大夏郡主有私交。
此番兼程赶往大夏,是为熏死。
大地,不能失去东南,危急存亡时刻,大地的战士,可以不听任何的调遣命令,做出为自己家国好的事情。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为东南!”
大长老苦口婆心,长长地叹息。
他也不希望大地出事。
这种时候,任何细枝末节都要考量清楚周全。
决不能个人的意气用事。
“星云宗、云都军队,愿赶往东南!”
屠薇薇、顾青绿和星云宗大师兄许予站了出来说。
“你们去往东南,就是送死。”落九筝道:“东南已经失去了一大半,不必过去送死了,我去。”
“女剑院落雨阁全体剑修,愿赶往东南!”
落九筝扬起脖子,朗声道。
“落姑娘。”蓝老眼神闪烁。
他听闻,女剑院,有一套剑法。
名为,葬闺剑!
此剑法,需要诸多女剑修共同合力完成。
以生命祭剑,以魂织网,以命做墙。
血洒黄泉,滚烫九幽,用剑立碑为界挡天灾人祸!
落九筝这些人,是想用付出生命的方式,守下东南。
当然,万事无定数,也有可能失败和守不住。
“不行。”
夜罂手握血色战斧,摇头蹙眉道。
“行与不行,你们说了不算。”
落九筝道:“吾乃洪荒上界落雨阁的弟子,不枯剑仙一脉下的弟子,无需听从诸位的调遣。”
她扬起了笑。
她身后的弟子们,眼神坚毅。
或许。
女剑院的弟子们,并非都是纯良至善之人。
但此刻愿意来到海神大地的剑修们,绝对是不畏生死的。
来此之前,都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
慕倾凰和慕凤鸣相视了一眼。
看来,不用留有后手了。
直接暴露血鬼之力,直奔东南即可。
“东南怎么就是你们女剑院的了。”
慕临风摇着折扇和机械士兵有来有回地周旋着招式。
“啪”的一声折扇摇开。
他俊逸笑道:“这东南,得是我们的。”
血鬼人屠,可不怕那劳什子的怒灵哀婴呢。
话音落下之际,太夫人拄着拐杖锦衣雍容而至,和手持佛珠的慕老夫人,都站到了慕临风的身后。
慕惊云、慕臣海各显千秋神通。
慕山河掌锋如刀似有横劈山河之力。
慕凤鸣红发散乱,甲胄有寒芒,桀骜在骨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不羁。
慕凤鸣、叶天帝两人劈完了十几个机械士兵,并肩而立。
……
这些,都是楚月的家人们。
卫九洲沉了沉眸。
按照分布理性来说,叶楚月的家人们,是最适合去东南的。
落九筝等女剑院的剑道之力,需要用在别的方位。
但是……
小武侯的家人,有那么厉害吗?
“抱歉了,东南是我们的。”
慕凤鸣眉梢高高挑起,一伙人打算以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赶往东南。
时间永不等人,何况是这迫在眉睫的时刻。
“等等!”
云都的云子君大声喊道,“东南有异变!”
慕凤鸣眼神微凝,朝东南看去,眼底泛起了光的涟漪。
无数人。
无数双眼睛。
无不是看向东南。
只见东南,黑雾如墨汁在水中晕开,悄然又霸道地吞噬着雷浆!
“瘴气,是瘴气!!”
“哪里来的瘴气?!怎么会有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