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直接飞往鹿城,落地时天才蒙蒙亮,他直奔南家而去。
南家旗袍店门口,南颂也起了个大早,正在卸刚送来的面料。
就算家里出了大事,但早就接下的单子,还是要按时交付给户,这几天旗袍店还是照常营业,不过南母撑不住,所以是南颂带着店里的师傅们在做。
看到这位少爷凭空出现,南颂挺惊讶:“小六爷怎么来了?”
林景舟冷着脸:“我不来,你就不打算跟我说你家里的事?”
“你都知道了?”
南颂心忖真是坏事传千里,她连林与幼都没说,他居然知道。
她喊店里的员工把布料搬进去,示意林景舟借一步说话,“我信我爸没杀人,警察一定会查清楚还他清白,我等就是了。”
林景舟在飞机上就找人问了南父的情况。
从南父被拘留没能保释出来这一点就能看出,是有人故意使绊子,而且这个绊子还是南颂解决不了的,所以她只能干等着。
可饶是如此,她都没想找他帮忙!
林景舟压着火气说:“南颂,你是不是太见外了?”
南颂莫名其妙:“是你太不见外了吧?突然跑过来质问我家里的事,我们的关系到这份上了吗?”
“……”
这句话真把林景舟给整得有些心寒。
是。
他们分手了,还没复合,算不上“有关系”,但她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没关系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男女关系,他们在一起经历那么多事,好歹是“朋友”,是“熟人”吧?她爸现在不太好,她跟他开个口,他就能想办法帮她解决,她怎么就是不愿意?
她有这么反感他吗?
林景舟舌尖抵住腮帮,冷笑着点了一下头:“行,算我犯贱,大晚上没有航班,我还调了私人飞机过来,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不碍你的眼,现在就滚。”
说走就走,扭头就走。
南颂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走了一下神,过了片刻,才抱起一卷布料进了店内。
将货物登记入库后,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的朋友打来:“南颂,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有点线索。”
“太好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得到地址,结束通话,南颂穿上外套,打车出门。
……
林景舟怒气冲冲地从旗袍店离开后,本来想就此买票回沪城,凭什么总让他倒贴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但掏出手机,手指却好像自己长脑子,不受控制,点的不是购票APP,而是非常丝滑流畅地把电话打给他在鹿城本地的朋友,约出来吃饭。
水榭餐厅里,朋友一坐下就拿起筷子,夹起菜往嘴里送:“林少,你怎么到处飞啊?前两天才听说你在京城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就来了鹿城,还找我吃饭,有啥事儿吗?”
林景舟背后是湖,靠着栏杆,喝了几口闷酒,半天都没吭声。
朋友纳闷:“你找我喝酒?那干嘛来这里?咱们去酒吧啊。”
林景舟漂亮的眉眼这会儿看着有点烦又有点躁,他不想总那么没底线地倒贴南颂,又喝了口酒,奈何这家餐厅是江南风格,酒也很江南,清甜解腻就是不醉人。
……算了。
林景舟叹了口气,认命,调整了下坐姿,不情不愿地问:“你知不知道宋家最近出的那件事?”
朋友当场就笑了:“我当然知道啊,那是我老婆娘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死的那个女人是我老婆的大嫂。”
林景舟:“到底怎么回事?”
朋友拿起一只虾,一边剥壳一边说:“被一个裁缝店老板谋杀……”
林景舟不气地在桌下踢他的脚:“别跟我来这套,我要听真相。”
朋友故作为难:“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我家的内幕透露给你,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林景舟懒得跟他打太极:“下个项目带你一起玩儿,这总行了吧?”
朋友立刻眉开眼笑,拿起酒瓶,给他倒酒:“你怎么八卦起这个?”
林景舟一字一顿:“快、说!”
朋友才说:“我那个大舅子,在外面有了个女人,那女人现在怀孕了,查出是双胞胎,他就想跟他现在的老婆离婚,娶那个女人过门。”
“他现在的老婆当然不同意,闹了起来,放出狠话说他要是敢离,她就把他干过的丑事都抖出来,我那个大舅子嘴上求饶说不离婚了,结果没机天,他老婆就被人谋杀身亡。”
所以这里面的猫腻,稍微一琢磨就能琢磨出来。
林景舟皱眉沉声:“所以,那个裁缝,是背锅了?”
朋友无所谓的态度:“算他倒霉吧,我这个大舅子,既然敢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各方面都安排打点好的,这个黑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林景舟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完,啪的一下放下杯子,冷声说:“想得倒美。”
“你不像是会插手事不关己的事情的人啊,怎么?那个裁缝,跟你认识啊?”朋友好奇。
林景舟面无表情:“朗朗乾坤,天理昭昭,身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公民,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冤案发生呢?”
“……”
林少现在还怪有追求的哈。
·
与此同时,南颂也在水吧见到了她的朋友。
她当然不是干等着警方调查,那天黎星若给她两个建议——向上找关系把南父保释出来,向下找关系帮忙调查案件的真相。
她选向下。
她的朋友也帮她查到宋家那出狗血大戏,南颂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是想让我爸当替死鬼!”
黎星若也在场,点头:“那么这应该是一出,密室杀人案。”
南颂眯眼:“我猜,那个女人应该是早就被迷晕放在柜子下,我爸推开门,触动机关,柜子倒下,正好扎中女人的后脑。”
于是背了这个锅。
说到这里,她发现有一点说不太通,“如果那个女人生前被用过安眠药之类的东西,法医验尸的时候,怎么会验不出来?”
朋友接话:“那就只有法医被收买一个解释。”
南颂抿唇:“或者,警方包庇了他。”
黎星若道:“我倾向法医被收买了。宋家在本地是有些势力,但还不至于到能操控公检法的程度,收买法医出具一份假的尸检报告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