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哪样?”程斯以平淡地问,“不逼你喝药?不碰你?还是不要给应如许打电话?”
虞美人咽了一下喉咙:“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你想怎么做随便你,在你腻了我之前我不会走,但我真的生不出孩子,你的医生肯定也跟你说明白过我的身体情况,强求不来的。”
她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我不走了,我陪着你,你不要再针对应如许,他一直都是被我连累被我害,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
程斯以垂眸看着的发心:“之前想方设法让我恶心你,放你走,现在为了应如许,你就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虞美人,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心里都有了人,我又怎么甘心放过他呢?”
虞美人猛地抬起头:“你!”
程斯以转身出门。
佣人随后为虞美人送上准备好的汤药,黑漆漆的,就像她往后的日子,无底洞,无光芒。
程斯以下楼,南颂已经醒了,在餐桌前大大方方吃着早餐。
“谢谢程二少爷昨晚的收留,我还白占了你一顿早餐,中午换我请你吃饭吧。”南颂微笑。
程斯以坐下,佣人先为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去加热早餐,他看着容貌美艳的女人:“你认识我?”
不然不会一口一个“程二少爷”。
南颂颔首:“我是你弟妹的朋友。”
“与幼的朋友?”程斯以明白了,“你来沪城,是来看她和她弟弟的?”
“对。”南颂伸手,“我是禹城人,我叫南颂,程二少爷,幸会。”
程斯以倒是握了,不过说:“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用一口一个程二少爷了。”
南颂挑眉,随后他来一句,“喊我斯总。”
南颂哑然失笑:“与幼应该是喊你二哥,我以为你会让我跟着她喊二哥呢。”
那不行,太亲了。
程斯以是有分寸的,他喝完了温水,嗓音愈发清润,好意提醒道:“人生地不熟,单身一个人,不好去那种乱七八糟的酒吧,也不好喝那么醉,最不好的,是在陌生男人车上,醉过去。”
她昨晚,每一步,都很危险。
假设不是遇到他程斯以,而是遇到其他的男人,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我来沪城看与幼和丢丢,原本也是想散散心,没想到我的烦心事跟着我来了,所以才想喝酒解解闷,结果去了个黑酒吧,只喝了两杯就醉了。”南颂耸肩。
她意识到自己要醉了的时候,就准备走了,是那个纨绔非缠着她,当然,堂堂沪城,大马路上,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危险,她能脱身。
至于在程斯以车上睡着,那是因为知道他是程京宴的二哥,放心,才纵容自己昏睡的。
林与幼没少跟她提程迢迢和程斯以,都说是好人。
南颂托着下巴,意味深长:“我昨天还以为,你会是我的艳遇,结果你在外面有一个相亲对象宋小姐,在楼上还有一个‘闺房密友’,看来跟我是不可能了。”
佣人送上早餐,程斯以吃着:“与幼的朋友,肯定都是跟她一样优秀的人,我不敢高攀。”
南颂挑眉,说话还怪好听的嘞。
她吃完了,拿了便利贴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欠斯总一顿饭,想让我还了的话,随时联系。斯总应该还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南小姐应该是要去医院吧?”
“嗯哼。”
程斯以颔首:“稍等片刻,我也要去看丢丢,顺路送你。”
……
丢丢又在找林与幼。
程京宴好声好气地跟他说,姐姐去工作室拿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但平时特别听话的丢丢,这会儿就跟叛逆期发作似的,怎么都听话,哭着要林与幼。
程京宴没多少哄人的经验,更别说是哄小孩儿,来来回回只有一句“不要哭”。
而丢丢就是:“要姐姐呜呜,我要姐姐呜呜,姐姐为什么总是躲着丢丢,丢丢哪里不乖吗呜呜呜……”
“姐姐没有躲着丢丢。”
“姐姐就是躲着丢丢!”
“……”程京宴蹙眉,但转念一想,似乎是有点。
只要有人陪着丢丢,他也好,林景舟也好,哪怕是只有护工在,林与幼都会想办法溜走。
他神色微沉,好在林景舟来了,林景舟是会哄人的,丢丢虽然还喊着要姐姐,但总算没再掉小珍珠。
程京宴走到窗边给林与幼打电话。
林与幼很快接了:“我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她挂了电话,进了电梯,门快合并时,又被人按开,她抬起一看,是程斯以。
“二哥。”
“与幼,我来看丢丢。”
程斯以身后还有南颂,林与幼起初没有意识到他们是一起来的,只以为他们只是碰巧在电梯口遇上。
“丢丢在病房,程京宴在。南颂,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程斯以顺势转头看了南颂一眼,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南颂耸耸肩:“去酒吧喝酒,倒头就睡了。”
林与幼嗔了她一眼,顺便给程斯以介绍:“二哥,这是我朋友,南颂。”
电梯上行,很快到达。
三人走出电梯,程斯以边走边点头:“我跟南小姐认识。”
林与幼这才觉察出不对:“你们刚才不是偶遇?是一起来的医院?你们……”是什么关系?
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像是一个世界的?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南颂听到病房里传出林景舟的声音,微笑道:“比较直白的事实就是,我昨晚喝醉了,还好遇到斯总,所以就跟他回家了。”
林与幼愕然:“什么?”
程斯以思忖了一下:“这么说,也没错。”
林景舟的声音戛然而止。
南颂笑意淡淡,细瞧未达眼底。
程斯以看完丢丢,便去了公司,他除了自己的海外部要管,还要帮着程京宴料理国内的事。
林景舟原本好好的,某一瞬间突然走过来,一把拽起南颂:“你跟我出来。”
他们这一出去,就半天没回来。
病房里就剩一家三口,丢丢看到林与幼就扑她怀里,姐姐姐姐地叫。
林与幼无奈:“你怎么越来越黏人了?姐姐都跟你说,我去一趟工作室,半个小时就回来,有姐夫陪着你,你不是都答应姐姐了吗?”
“不要姐夫,只要姐姐。”丢丢埋在她怀里,程京宴淡道:“他现在只想黏你。”
林与幼刮刮丢丢的小鼻子:“说好的要当男子汉呢?”
丢丢呜呜地抱着她,男子汉也不想当了。
程京宴不动声色地瞧着林与幼:“丢丢今天可以办出院。”
“出院?”林与幼茫然,“为什么?怎么没人跟我说呢?”
“你一直不在医院,他们要怎么跟你说?”程京宴反问道。
“你是在怪我?”林与幼莫名。
程京宴只说:“顾家的医疗团队,跟江不言这边对接了,顾家有更专业的医疗器械,所以我们带丢丢去东城。”
这样啊。林与幼便起身:“那我回去收拾行李。”
程京宴道:“丢丢现在就能出院了,我们一起回去收拾。”
行吧。
他们一起回了金丝楼,林与幼拿出一个大行李箱。
就算她在收拾东西,丢丢也是她的腿部挂件。
程京宴在一旁回信息,随口说:“东城那边比较冷,多带几件厚衣服。那边还有一个国内知名滑雪场,丢丢上次看纪录片说想滑雪,正好可以顺路玩。”
“滑雪?”林与幼皱眉,“丢丢这么小,而且身体不好,不合适吧?”
“如果不说丢丢生病,看他的样子,谁看得出他身体不好?注意点就行,不用太担惊受怕。”程京宴抬起头,看着她,“丢丢跟普通孩子没两样。”
林与幼顿了一下。
然后“哦”了声,继续收拾衣服:“行,我们也没带丢丢出远门玩儿过。”
也许以后,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