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走是做梦,我是让你清醒清醒。”程斯以淡淡地说,这会儿已经是12月,天气冷,泳池的水是冰的。
虞美人后知后觉感到刺骨冰凉,连忙爬上岸。
“清醒了就知道,以后什么话该对我说,什么话不该说。”程斯以语气无波澜。
“你的过去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也没必要在乎,你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你只要下半辈子待在这栋房子,兑现诺言,给我生三个孩子,其他都无所谓。”
虞美人瞳孔剧颤:“……我说了我生不了孩子!”
“先吃药,调养身体,自然受孕,一年后还没怀,就做试管,我一定会让你生。”
“…………”
虞美人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这个男人说那些话根本不是气话,他是认真的。
他说疯,就是真的疯。
程斯以转身离开,很快便有佣人过来,将虞美人带回房间,重新锁起来。
也从这天之后,她的药从一天两碗,变成一天三碗,虞美人都要喝吐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程斯以连续两天没来。
虞美人听佣人说,好像是他家里有事要帮着处理。
……
确实是家里有事。
程奶奶在丢丢再次住院之前来看了他,程斯以送她来的。
老人家亲眼看到孩子,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泪流满面。
丢丢虽然不认识这个老奶奶,但看奶奶哭得这样可怜,就从小西装里拿出小手帕,帮她擦眼泪。
“奶奶不哭哦,奶奶是不是饿了呀,丢丢有,给你拿一块呀~”
丢丢长得跟小时候的程京宴,很像,程斯以听说,他小时候也长得像程父小时候很像,这都属于遗传。
如果他有了孩子,也不知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孩子的母亲多一些?
林与幼不忍心了,蹲到程奶奶面前:“奶奶,您再这样我都不敢让您看丢丢了。”
“没事,幼幼,奶奶没事。”程奶奶握紧她的手,无比感激神佛庇佑,“你们都安全回来就好,你放心,丢丢的事,程家一定会竭尽全力,不会再让你一个小姑娘扛着了。”
林与幼点头。
程奶奶又怜爱地看了许久的丢丢,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带了礼物。
她让春姨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是四块未经雕琢,颜色极为漂亮的天然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林与幼没有接:“奶奶,太贵重了。”
程奶奶合上匣子,将她的手掌也放了上去。
“这是给丢丢的。咱们程家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长辈都会准备一块宝石,一年一块,一直备到孩子满七岁,这就是压岁,有压岁,孩子才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程斯以微微颔首:“是的。”
程奶奶压低声音,“当年,我虽然以为你和京宴的孩子没有留下来,但我还是为他也准备了宝石,本来想,备到七岁,便葬了,没想到才备四颗,它就有主人了,你要收着,这是好意头。”
放在平时,林与幼可能不会收。
但她现在最盼望丢丢可以健康,程奶奶这句“平安长大”,戳中她的点,收下便收下了,总归程家不缺这几块宝石。
程奶奶没有厚此薄彼,也有礼物给林与幼。
是一顶凤冠,和一套古董点翠。
程奶奶笑说:“当初说好的,给你的嫁妆。”
“当初说的是借。”林与幼没有上当,“我可没有失忆。”
“我们程家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给你赔偿也是应该的。”
“这不是一回事。”林与幼坚决不收,老人家压箱底的老东西,她拿了良心不安。
“您就算强行留下了,我也还是会让程京宴给您送回去的,别折腾了。”
程奶奶不信:“他不会的。”
“那不一定,他现在是借住在我这儿,他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赶走!”林与幼故意说。
程奶奶听着笑了:“那幼幼厉害了,京宴可没有服从过谁的管教,当初他母亲让他跪东厅,他都不肯跪呢。”
林与幼呵声:“不跪才对,凭什么跪她?”
话说到这里,程奶奶也轻声叹气:“我知道,幼幼还在生京宴母亲的气,但其实,她那样,也是有原因的。”
林与幼眉眼淡淡,拿起茶壶,她煮的是桂花乌龙茶,香味浓郁。
她为程奶奶和程斯以的杯子续茶,不以为意道:“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最开始一定是个好人,是后天的经历导致TA变成别的样子,但最终变成什么样子,也都是自己的选择。”
“程夫人就算有一段非常悲惨的经历,但那也不是她随便伤害别人的理由,我也不是听了她一段悲惨的故事,就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我没有那么豁达。”
程奶奶为难地看向程斯以,使眼色。
程斯以只喝茶,微微笑,表示不参与劝说,他今天只是司机。
程奶奶往林与幼身边坐近了一点:“好好好,不原谅,那我们就当作听一个故事,好不好?幼幼听奶奶讲个故事,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