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将那张证书一起带上楼。
大门没有关,大概是在等他。
他进了门,在玄关处换鞋,听到林与幼正在教郑姐熟悉家里东西的位置。
她把程斯以昨天送的果篮带回来了,顺手用榨汁机榨了一杯混了几样水果的果汁,交给郑姐,拿去给丢丢。
丢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玩到他那些小玩具,程京宴昨天让人来打扫的时候,将他放在樊楼的玩具也带了过来,他这会儿一个人在厅玩得不亦乐乎。
快到中午了,林与幼随手抽了一根筷子,当做发簪,将头发挽了起来,然后卷起袖子,淘米煮饭。
程京宴倚着厨房的门看她,心下掠过的念头是,当年他们在巴黎相依为命,她照顾他,就是这么给他做饭。
“看什么?”
林与幼用抹布擦干电饭锅的内胆,挑了下眉,“想蹭饭就得干活,不然我是要收钱的。”
程京宴将证书随手放下,走进去,先洗手,随意问:“一顿20万?”
林与幼皮笑肉不笑:“厨师最近穷疯了,涨价了,现在一顿50万。”
哪怕是宴总,也没有这么花钱的,所以他选择帮忙。
流水冲洗青菜,手指在水里显得更加白皙修长,程京宴垂着眸,喊了她:“与幼。”
“嗯?”
“跟我说说你妈妈的事。”
林与幼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顺手从刀架上抽了把菜刀:“怎么突然问起我妈妈?你吃番茄的吧?我做个番茄蛋汤。”
“吃。先说说。”
“你不是早就查过了吗?”
林与幼切着番茄,番茄水软,不太好切,她专注刀下,随意地说,“她的生平挺简单的。”
“跟林志达是同乡,经媒人介绍,然后结婚,婚后一起外出打工,林志达赚到钱后,就抛弃她,找了刘岚,跟刘岚生了林水水,而她因为不敢离开林志达,就在林家给他们当保姆,伺候他们一家三口十几年。”
程京宴:“照你这么说,她一个很懦弱没有自我的人,那她怎么能去卡塔尔接你?那可是出国。”
“我说过了啊,她接到电话,得知我在卡塔尔发生车祸,就去求助大使馆,在大使馆的帮助下,到了卡塔尔。”
程京宴洗好了菜,抽了纸巾擦手:“你信她这些话?”
林与幼匪夷所思:“我为什么不相信?”
程京宴拿起那张证书,展开给她看,林与幼一看便是一愣。
“这张证书,就在你那些书籍里。她当初却跟你说,被许枝梨抢走了。”
林与幼皱起眉头,不过很快释然:“她并不支持我举报许枝梨,在我遇到袭击之前就劝过我放弃。遇到袭击后,她可能觉得,我再跟许枝梨斗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骗我证书被抢了。”
程京宴抿唇:“你觉得只是这样?”
林与幼索性放下刀:“那不然呢?”
程京宴温淡道:“你不是奇怪过,为什么许枝梨会知道你想举报她的事?”
林与幼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只觉得可笑:“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妈妈出卖了我吧?”荒唐,“你觉得你这个逻辑说得通吗?”
“你自己也说过,知道你要举报许枝梨的人,只有你妈妈。”
所以为什么不可能?
抛开“母亲”这层滤镜,难道她不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