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林与幼在国外,对同胞可有耐心和爱心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救程京宴了。
程奶奶说,作为回报,她要请她喝咖啡,林与幼婉拒不了,便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而程奶奶只要了一杯清水,说自己老了,喝咖啡会睡不着。
林与幼表示理解。
不太理解的是,接下来半个小时,这位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国老人问了她的年龄,问了她是哪里人?还问了她具体生日,说她以前是给人算命的,可以帮她算一下。
“唔,你现在是跟你男朋友住在一起吧?”
林与幼讶然:“是啊,真的算得出来吗?”
“算得出,我还算出,你男朋友特别英俊,跟你很相爱。”程奶奶老顽童似的眨眼,林与幼笑了起来,直白地点头:“对!”
程奶奶又问:“不过他最近跟他家里,应该不太愉快吧?”
林与幼抿唇点头。
程奶奶便是道,“根据我算命的结果,他家里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让他回去低个头,服个软,还是可以和好的。”
服务生送来咖啡,林与幼端起来想要喝,但想到自己可能怀孕,就又放下了,对程奶奶摇头:“他不会回去低头的。”
程奶奶道:“你劝劝啊。”
“我也不会劝的。”林与幼轻声细语道。
“他跟他家里抗争就是为了我,如果他家里愿意接受我,会主动联系他,没有联系,就说明还没有接受我,所谓的不生气,前提是他要跟我分手。”
“但我相信,他不想跟我分手,所以这种情况下,我劝他就等于不支持他,连我都不支持他,他岂不是很孤单?”
程奶奶怔怔地看着林与幼,竟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苦命鸳鸯同甘苦共进退,还真是一段佳话。
林与幼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奶奶,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我出门的时候没跟我男朋友说,他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程奶奶:“好吧,你回去吧。”
林与幼临走前,再三确认:“您一个人等您的孙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
林与幼这才先走了。
而她走后,春姨和夏姨便出现在程奶奶身后。
“老太太,您亲自来巴黎,就为了见见这个小姑娘,也太抬举她了吧?”
“哪里会?你们看,京宴为了她,宁愿跟家里决裂,也不愿分手,再这么下去,没准咱们程家要多一位程三少夫人,那我不得来看看她呀?”程奶奶笑着说。
春姨便问:“那您对她的观感怎么样?”
“小姑娘很漂亮啊,也很热心善良,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那些说她私生活混乱的消息,可能有什么误会。”程奶奶看人很准,“就是有点浪费。”
她指的是林与幼一口都没喝的咖啡。
……
林与幼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被程京宴抓住手腕拽了过去。
“诶!程京宴,你拽疼我了。”林与幼踉跄地撞上他胸膛,程京宴沉声:“谁让你不告诉我到处乱跑?”
林与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狡辩道:“我没有乱跑,我去了小区门口那个商场,买了一些吃的,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刚才不是在睡觉吗?”
“下次,无论我在干什么,你要出门一定要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去。”程京宴抿唇,“房东的事,还不够你怕吗?”
房东的事……也还好吧。
可能是因为没有真的伤到她,林与幼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
但她觑着程京宴的脸色,还是老老实实地说:“知道啦,我今天还做了一件好事呢。”
她拉着他到沙发,“我在超市遇到一个中国老奶奶,她不认识英语,也不认识法语,我帮她买了东西,她还请我喝咖啡呢~”
程京宴不高兴:“你管好自己就行,不要多管闲事,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个老人是好人?没听过一个案子吗?”
“什么案子?”
程京宴冷冷:“有一个孕妇,在路上假装肚子疼,骗了一个女孩送她回家,结果那个女孩子被孕妇的丈夫先奸后杀。”
林与幼:“……”
“你要宁愿相信世上没好人,也不能相信世上都是好人,像把一个陌生男人随便带回家这种事,以后,不准再做了。”程京宴捏着她的下巴警告。
林与幼鼓鼓腮帮子,好心情全被他那个故事破坏了:“知道了知道了,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路边的野男人也不能捡。”
程京宴觉得她态度轻浮,心里烦躁,觉得还是要给她一点教训,才能让她记住自己的话。
他转身就将她压进沙发,“我是认真的。”
林与幼躺着,抬手包着他的脖子:“我知道啊,我也很认真地记住了。”
程京宴低下头要吻她,身体不小心碰到她的口袋,好像有东西,触感硬邦邦的:“你口袋里是什么?”
口袋里是……
测孕纸!
林与幼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刻变得紧张,抓住他的手:“没、没什么!”
“我都碰到了。”
她越狡辩,程京宴越要知道,他直接禁锢住她的双手,直接往她的口袋里摸。
“程京宴!”
程京宴直接拿出来,结果是一个大红包。
“……啊?”林与幼都愣住,“哪来的红包?”
程京宴蹙眉:“不是你口袋里的东西?”
是她口袋里的,但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被放进她口袋的,林与幼从他手里抽走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叠厚厚的美金,少说两三千。
还有一张纸条,写着“谢谢好心的小姑娘,这是谢礼”。
林与幼魔幻得不行:“是那个老奶奶吧,我就帮她认了一下字,她就给我这么多钱??”
程京宴蹙眉,然后从她身上起来,也将她拉起来:“你跟我说说,那个老人,大概长什么样?”
“挺慈蔼挺有气质的,穿着也不俗,手上戴着佛珠。”
程京宴确定了:“我知道她是谁。”
“谁呀?”
“就是我奶奶。”
林与幼震惊:“难怪她跟我说,她在等她的孙子来接她……那你要去看看她吗?”
程京宴抿唇:“你带我去吧。”
林与幼马上带着程京宴去了那家街角咖啡厅,程奶奶果然还在。
林与幼不知道她是程京宴的奶奶的时候,一口一个“奶奶”喊得毫无心理负担,但现在知道了,反而有点叫不出口。
她之前喊“奶奶”是对老年人的爱称,现在喊“奶奶”感觉有点……
攀亲戚了。
人家还没接受她这个孙媳妇呢。
林与幼看他们有话要谈,便走远了几步,陪一只流浪猫玩。
他们距离谈了什么,林与幼不知道,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程京宴重新回到她身边:“知知,我们回家。”
林与幼牵着他的手,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看程奶奶,老人家的眼里满是不舍。
林与幼忽然就有一种……从程家人手里,把他们的孩子抢走了的感觉。
唔,有点亏心。
但更因为程京宴总是毫不犹豫选择自己而窃喜。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私藏宝藏的小偷。
可试问谁拥有了宝藏,会舍得让出去呢?
林与幼抿唇一笑:“程京宴~”
程京宴低头:“嗯?”
“我明天,可能要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不能今天给?”
不能,测孕纸要在早上起床试才准~
……
次日早上,林与幼起了一个大早,立马进浴室去测试怀孕。
她怕一根不准,连着用了三根,静待了几分钟后,三根都出现两道杠。
还真的是怀孕了啊。
林与幼弯起唇,哼着小曲儿洗漱,然后优哉游哉地出房间。
程京宴一向起得比她早,在厨房用吐司机烤吐司,她直接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程京宴摸索着按下按钮,“吐司要吃软一点还是脆一点?”
“软一点。”林与幼从他手臂下探出头,“记不记得,我昨天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嗯,记得。”吐司机的温度是调控的,程京宴根据按钮的停顿感分辨现在是几度。
林与幼眸光狡黠:“当然,如果你不欢迎的话,那有可能就变成惊吓。”
程京宴挑眉:“到底是什么?不要卖关子了,知知。”
“我可能,怀孕了。”
程京宴一下愣住,他的手还在吐司机上,不小心烫到,下意识缩回手。
林与幼一惊:“诶!没事吧!”
她连忙去看他的手,程京宴任由她抓着,只是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可能怀孕了……都烫红了,快快快冲一下凉水,我去拿冰!”
林与幼转身要走,程京宴立刻拉住她,他对自己的伤一点都不在意,只定定地“看”着林与幼。
他最近的听力恢复得挺好,但他却好像听不见一样,把手递给了林与幼:“写给我。”
林与幼忍俊不禁,知道他是不可置信,想要确认。
所以她就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写下:“我、可、能、怀、孕、了。”
最后一笔落完,程京宴就将她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