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征猛地抬起头,脸色涨红,额角青筋也绷了出来,“唔唔”地要说什么,但他的嘴巴被封住,手脚被捆住,宋家的人将他紧紧按住,让他连起都起不来!
林与幼忍不住起身:“他要说什么?放开他,让他说!”
宋母冷笑:“他当然是要狡辩。你现在去问西门庆承不承认自己是奸夫,他也不会承认。”
林与幼沉声:“就算是‘狡辩’,那也要听听他是怎么‘狡辩’的吧?总不能连一句话都不让人家说,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定罪吧?”
宋敬轩开口:“他是想说,他和程迢迢,是被人迷晕后放到一张床的。”
林与幼飞快皱了下眉,沉声道:“这不是狡辩,迢迢姐怀孕还不满三个月,她不可能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周征……他们就是被人迷晕!”
“我们还有人证。”宋敬轩伸了伸腿,他长得也算好看,只是相由心生,眉宇间有些阴骘,“跟着程迢迢一起到宋家的保姆可以作证,他们私下有过很多亲密举止,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和保镖。”
林与幼断然:“保姆也可能是被收买!”
宋敬轩玩味儿,目光放肆地扫过林与幼全身:“三少夫人还真是相信她,问这么多细节,到底是想替她辩白,还是……你是想听更多的艳史?你还有这种兴趣爱好呢?”
林与幼愠怒:“你再说一遍!”
程京宴抬眼看去,宋敬轩被他的目光震慑到,顿了顿,重新坐直起来,冷冷道。
“我没必要污蔑她,自己绿自己,一件事是巧合,总不可能每件事都是巧合吧?程迢迢跟这个贱畜相伴十几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发生苟且简直太正常了!”
“再说了,她嫁给我就不是自愿,新婚夜死活不肯让我碰,婚后好长一段时间都跟我分床,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人,要不是喂她吃了点东西,她恐怕到现在都要替这个保镖守着身子不让我靠近呢!”
林与幼愣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呼吸一滞:“你敢对迢迢姐下药?!”
程斯以一贯清润温和的脸上,亦是冷如冰霜——那是他的长姐。
他分明也要说什么,但程父轻咳了一声,几不可闻地摇头叹气。
宋敬轩冷笑:“她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谁家妻子不让丈夫碰?说出去简直是笑话!再说了,那个药,还是程夫人给我的!”
“是吧!岳母!”
林与幼霍然看向程夫人——这才是程父不让程斯以开口的原因——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甚至是共犯!
程夫人抿了口茶,一如既往的典雅,也没什么表情:“这件事,不是今天的重点。”
林与幼作为一个女性,很难不在这种事情上生气,她看着程夫人:“她是你的女儿,你就这么对她吗?”
程夫人抬起眼:“这是你跟我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林与幼:“我……”
程京宴:“与幼,坐下。”
林与幼合紧后牙,被迫重新坐下。
她一坐下,程京宴就开口,也是看着程夫人:“妈您就这么对大姐吗?”
程夫人一下看向他,有些怒色,显然是对他替林与幼冒犯她的态度不满。
林与幼吐出口气。
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意思也是想让她先别揪着这件事不放,外人当前,他们别窝里斗:“这确实不是今天要说的事,咱们回头再议。”
程迢迢帮了林与幼那么多次,她本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诬蔑陷害,现在知道程迢迢甚至遭遇过谜奸,她更不可能不帮她。
连她妈妈都帮外人算计她,她要是不帮她,她得多可怜。
林与幼想起程迢迢把自己比作工具和笼中鸟的样子,如鲠在喉。
她看着对面的宋家人:“你们那些指控在我看来,都是牵强附会,别说是程家,就是我来听,都觉得是栽赃,你们凭这些证据就想让程家认,做梦。”
她算外人,人微言轻,所以故意把程家架起来。
本来就很多漏洞,很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凭什么就以此定罪程迢迢?
宋敬轩冷笑:“牵强附会?她跟我结婚七年都没有孩子,突然在我出差的时候有了孩子,这就是她出轨的铁证!”
林与幼屏气:“你的意思是,迢迢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宋敬轩断然:“绝对不是!”
程奶奶转了转手上的佛珠:“你出差之前,和迢迢,同过房吗?”
老太太问话,没人敢不答,宋敬轩停顿片刻,不太情愿说:“嗯。”
林与幼气极反笑:“既然同过房,那你凭什么说她怀孕就是出轨?”
程迢迢怀孕不到三个月,连抽取羊水做亲子鉴定都不行,换句话说,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验证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么他们凭什么这么断定孩子这个是周征的?
宋敬轩被问得语塞,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下颚紧了紧,最后干脆道:“她自己都承认!”
“迢迢姐知书达理,不擅长跟人吵架,又是在你们家你们的地盘,看你们打保镖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是一上来就凶神恶煞,她一害怕,可能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情况下的‘供词’,根本不能作数!”
林与幼言辞凿凿,宋母抬起了眼,阴阳怪气:“怎么?程三少夫人现在就做起程家的主儿了?京宴,程夫人和程董事长还在呢,你这妻子,是不是有点太僭越了?”
程京宴寡淡道:“她说的话哪句不对,你们可以反驳,跟她是不是程三少夫人无关。”
程奶奶自然是林与幼撑腰的:“与幼在自己家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程斯以漠漠一笑:“是,她想说什么说什么,就算由她代表程家,我们也没有意见。”
俨然林与幼就是他们程家的发言人,宋母表情也不算好看。
宋敬轩目光阴冷地扫过他们,突然短促地笑了两声,什么都无所谓了似的,慢慢的,一字一字告诉他们。
“因为,我他妈的做过检查,我是无精症,根本不可能让女人怀孕,所以,程迢迢那个贱人肚子里的野种,绝对,不可能是我的!”
“这么说,你听明白了,程三少夫人!”
什么捉奸在床,什么保姆人证,真正的铁证就是他有病,所以程迢迢现在能怀孕就是出轨!
宋敬轩站起来:“你们程家,是家大业大,但我们宋家也不是无名小卒!今天这件事要是没有一个能让我们宋家满意的回答,那大家,从今以后就都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