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梨开门见山:“程夫人介绍了一位千金小姐给京宴,如果你愿意看他被人抢走,那你可以不来。”
原来是打这个算盘。
林与幼笑了:“许枝梨,你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兵法用得不错,合纵连横是吧。”
合纵连横,就是几个弱势联合起来对抗一个强势,简而言之,就是许枝梨想跟她联手,“打退”那个程夫人介绍给程京宴的千金小姐。
许枝梨:“我们之间的账,剪不断理还乱,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先一致对外,怎么样?”
“打高尔夫要人多才好玩,你把杨琼老师也叫上。”林与幼趁机提出,许枝梨顿了一下:“为什么?”
“我好久不见我的老师,想跟她叙叙旧。”林与幼激将加试探,“难道你不敢让我见她?”
许枝梨抿唇:“我没什么好不敢,我会邀请老师一起去。”
林与幼就挂了电话,弯起嘴角,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想办法见到杨琼呢。
至于那位千金小姐……
林与幼自以为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程京宴注定不会是她的,那么他是谁的,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随便吧。
林与幼拿起画笔想继续画稿,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想着杨琼的事情的时候,还能一心两用地画稿,现在突然集中不了注意力,心情乱糟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吁出口气,算了,不画了。
睡觉。
……
次日上午,林与幼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带着高尔夫球杆,去了万叶高尔夫球场。
万叶是高端球场,每小时的费用是一般球场的三倍不止,但相对应的,服务很不错,加些钱还可以点球童陪玩,林与幼一个人来的,有点单调,便点了一个球童。
经理问她对球童有什么要求?
林与幼眼眸流转,狐狸眼染上了趣味:“这也能挑?你们是正经球童吗?怎么感觉像是别的呢?”
经理立刻get到她的意思,连忙摆手:“您别误会,我们是正规的,只是有些老板会对球童有特别要求,比如会挑球童的属相或者八字,所以我才多嘴问您一句。”
林与幼失笑,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有些有钱人喜欢赌球,一场球几万几十万的,自然就迷信一点,怕球童运势不好连累自己。
林与幼不在乎这个,但既然能挑,她眨眨眼:“那我要长得帅的。”
经理明白:“好的好的。”
没过一会儿,经理还真给她带来了一个一米八高,长相白白净净,阳光开朗大男孩类型的小帅哥。
林与幼挺满意,额外给了球童两百小费,带着球童去了草场。
草场很大,林与幼随便走随便打,也随便跟球童聊天。
小帅哥很会来事儿,嘴甜幽默,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林与幼觉得自己要不是揣着目的,肯定能跟他聊得很开心。
林与幼已经绕球场走了大半圈,还是没有找到杨琼,球童机灵,看出来了:“姐,您是在找人吗?您跟我说,兴许我能帮你。”
林与幼便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许枝梨:“这个女人,你见过吗?”
球童点点头:“见过见过,是我们大小姐带来的,一行好几个人,去了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林与幼站在半山坡,看到山脚草地上的程斯以。
程斯以双手撑着球杆,低头跟蹲在地上的一个男人说话,男人背对着她,不知道是谁,不过是谁都无所谓。
林与幼挑了挑眉,将球放下,然后一挥球杆,球直线飞去——
同时贼喊捉贼地喊:“哎!山脚下的人!小心!”
程斯以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一颗球朝他们飞来,他一惊,立刻去拉蹲在地上的人,地上的人也回头,居然是程京宴!
“呀!”林与幼这声惊讶才是真情实感的。
但事情发生得太快,紧接着,下一秒,那颗球又准又稳地打中宴总的胸口,啪嗒一下,在程京宴白色的运动服上留下一个泥点子,然后落在草地上。
程京宴:“……”
林与幼:“噗。”
苍天在上,林与幼真没想到蹲着的人会是程京宴——宴总蹲着的背影和他平时的背影不太像啊,她也没想到准头这么好,而且她以为他们能躲得开呢。
林与幼压下嘴角,将球杆递给球童,连忙从山坡上跑下去“请罪”。
程京宴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过来。
虽然是他自己答应来玩,但来了之后却兴致缺缺,没想到林与幼会出现,他淡淡漠漠的眼底,忽然就有了三分炙热。
林与幼边跑边拿出纸巾,到了程京宴跟前,殷勤地帮他擦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京宴抓住她乱动的手:“你跟踪我?”
林与幼假笑:“宴总说哪的话,我当然没有。”
程斯以看林与幼的穿着:“与幼也是来打球的吗?”
“对啊,今天比较有空,天气又这么好,就想来运动运动。”林与幼抽回自己的手,“好像擦不干净了,宴总,我还是赔你一件衣服吧。”
程京宴就问:“你是有欠人债的爱好吗?”
“宴总的意思是不用赔了?”林与幼向来厚脸皮,“谢谢宴总了。”
程京宴看着她明艳的眉眼,懒得跟她计较。
程斯以今天穿的是黑色,两兄弟一黑一白,一样的挺拔,不一样的英俊。
“一件衣服而已,不用在意。我们也是趁周末过来放松,这个球场前段时间扩建了一倍,早知道与幼也感兴趣,就叫上你一起来,还省得你去买门票。”
林与幼故作不知:“今天就你们兄弟打吗?”
“还有阿姐、阿梨,以及阿梨的老师。”程斯以戴了鸭舌帽,微抬起头,目光从帽檐下看向远处,“她们去换衣服了……看,来了。”
林与幼转身看去,看到四女一男,她粲然笑起:“迢迢姐!”
程迢迢好久不见林与幼了,喜道:“与幼,你也来打球吗?”
“是啊。”林与幼的目光依次掠过她身后不苟言笑的保镖、微微皱眉的许枝梨、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杨琼,以及一个眼生的女人。
这就是那个让许枝梨如临大敌的千金小姐?
林与幼问:“这位是?”
“夏颜,阿梨的朋友。”程迢迢介绍,“也是这家高尔夫球场的老板。”
夏颜爽朗说:“什么老板啊,迢迢姐,可别这么叫我,你们肯来玩,让我这个球场蓬荜生辉,你们才是我老板。”
林与幼挑眉,居然还是许枝梨的朋友,所以许枝梨是被“偷家”了?她看向许枝梨,似笑非笑。
许枝梨演得很好:“与幼,每次‘偶遇’你,都让我觉得沪城真小呢。”
“沪城本来也不算大啊,一共六千多平方公里,只是京城的零头,咱们爱好又大差不差,会偶遇实在是太正常了。”林与幼笑吟吟的,“杨琼老师今天也来玩啊。”
杨琼不自然:“嗯对,枝梨带我来的。”
林与幼嘴角弯起:“你们师生真亲厚。”
程迢迢热情邀请:“既然遇到了,与幼你又是一个人,那就一起玩吧。”
林与幼欣然答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