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半,谢渊才回来找她:“海绵宝宝,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先走吧。”
林与幼眨眨眼:“可以先走吗?”
谢渊说:“可以吧,我刚看到有几个宾先离开了。”
林与幼自然点头:“那就走吧,我去跟程奶奶说一声,你等一下。”
谢渊比了个“OK”的手势。
程奶奶刚才下楼跟宾们聊了会儿天,现在累了,又回二楼休息,林与幼直接上了二楼。
她刚上去,程京宴便出现在宴会厅,看到她的背影,眼眸黑漆漆,也想上二楼。
但被许枝梨喊住:“京宴。”
程京宴看向她,许枝梨轻声问:“你没有跟与幼在一起吗?”
程京宴只道:“什么事?”
许枝梨微微抿唇,朝他走近了一步:“宴会厅有点儿闷,我想出去透透气,京宴,你知道往哪边走吗?”
程京宴对上她的目光,收到了她想跟他单独聊聊的暗示,又看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才说:“我带你出去。”
许枝梨旋即露出笑脸:“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宴会厅,而这边,林与幼还在陪程奶奶说话。
“你不知道,程家古板着呢,讲究长幼有序,从大到小,不然你和京宴的婚礼,我去年就想办了,主要是京宴的母亲不肯,说一定要等斯以结婚后,京宴才能结婚。”
林与幼干笑:“确实是讲究。”
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等斯以和枝梨的婚礼办完,我马上就让他们办你和京宴的婚礼,你们再给我生个小曾孙,那奶奶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好遗憾的喽~”
“……奶奶,您想喝碗莲子燕窝吗?”
林与幼实在接不了她的话,只能转移话题。
她又陪程奶奶聊了一会儿,道了别,这才下楼。
饶是很清楚程奶奶那些规划都是一厢情愿,她和程京宴不可能走到结婚,更别说生孩子的那一步,但听完,林与幼的心情还是会有些闷闷的。
她做过成为程京宴的妻子的梦。
但梦终究只是梦,撇开程京宴深爱许枝梨刻骨铭心忘不掉,以及她也不会甘心一辈子当个替身这两个主观因素不谈,更加观的情况就是,她和程京宴的差距太大了。
他是沪城程家三少爷,是这个市价几千亿的资本集团的继承人,而她就算爬到顶级设计师的位置,离他还是太远了,他们怎么可能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
林与幼扯了扯嘴角,关于这个,她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会是她和程京宴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成年人,总要清醒一点,不能为了爱情就头脑发热,忘乎所以,不计后果,那等着她的,就会是无尽的苦头。
林与幼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看着锦衣华服的宾,有点烦了,索性从旁边的小门出去,到外面的花园透透气。
她低着头随便走着,却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说话声,林与幼循声看去,就看到,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有一男一女,对面而站。
男人黑色西装,挺拔贵气;女人一袭白裙,纤细优雅。
程京宴,和,许枝梨。
林与幼刚好被一棵树挡住身体,他们看不到她,但她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许枝梨抽泣着道:“……我也很想想起那些事,可是我尝试了很多办法,我都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京宴。”
程京宴神色清冷,并未开口。
而许枝梨落下了眼泪:“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说这种话很不合适,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和林小姐在一起,我的心就好难受好难受……”
“就好像,我的心,比我的人,更记得我爱过你。”
林与幼听笑了。
这次她没去看程京宴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出来,这狗男人肯定很动容,他的念念不忘终于有回响了。
她本来想直接走了,不想看这对狗男女私会,但走了两步,又觉得很不爽。
狗男女想搞就搞呗,凭什么把她扯进来,提她干什么?
晦气!
林与幼突然就冲他们的方向喊:“二哥,你怎么也出来了?我刚跟程奶奶打完招呼,准备走了,你呢?”
程京宴看了过来,许枝梨想都没想,直接从旁边的小路逃走——她要是被程斯以看到她和程京宴私会,还哭得梨花带雨,肯定解释不清,那就全玩完了。
林与幼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真狼狈,哪像许家大小姐了,还芭蕾舞世家传人呢。
看够了笑话,她一转身,没想到就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程京宴。
程京宴微垂着眸:“程斯以呢?”
林与幼面不改色:“往那边走了。”
程京宴的神色摆明了是不相信。
林与幼耸耸肩,随便他信不信:“宴总,你知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句话的意思吗?”
程京宴眉眼冷峻:“你想说什么?”
林与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算了,不说了。
“没什么。我跟程奶奶打过招呼了,我先走了。”
程京宴冷冷地看着她,林与幼走了几步,吐出口气,还是忍不住,又回到程京宴的面前,她心平气和道。
“程京宴,朋友一场,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许枝梨说她失忆了,她是因为什么失忆的?受伤了?怎么受的伤?为她治疗的医生是谁?手术的记录在哪里?日常吃什么药?现在还需要复诊吗?复诊结果是什么?这些东西,你查过吗?”
程京宴眸色黑了一些,没有情绪地重复那句话:“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提醒你多留个心眼,别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被爱情冲昏头脑是十几岁的愣头青会犯的错,宴总执掌程氏资本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应该不至于吧?”
林与幼道,“真正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不会在成为你的亲嫂子后,还对你说出那么暧昧的话,这种行为,我们一般简称为,‘婊’。”
许枝梨对程京宴说的那些话,哪一句是她这个即将跟程斯以结婚证的人应该说的?
什么情不自禁,什么我的心比我记得你,林与幼非常怀疑,许枝梨是“既要又要”,她就是想把程家两兄弟都抓在自己的手里。
她享受被两个男人爱慕的感觉,贪心不足。
林与幼:“小白花是花,白莲花也是花,宴总不要错认了。”
程京宴冷笑一声,逼近她两步,气势压人,林与幼本能地后退,他看着她,没有情绪地问:“那你呢?”
林与幼反问:“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