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业火出现的那一刻，鸿蒙天师就反应过来，迅速将袁征拖出去。
在场的全是他们的心腹。
鸿蒙天师大吼道：“快！把仪器打开！备阵！！”
他遏制不住激动。
业火！！
终于亲眼看见了业火的威力！！
只要能得到这力量，只要能得到！！！
他再加以修炼，就能永生！
从此天上地下，谁能阻拦他？！！
苏乔看着外面那架势，有些焦急不安地抓住沈修瑾，紧声道：“他们专门那我当诱饵抓你的！你快走吧！别管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着你给我报仇！！等他们都死了，我在阴曹地府也是个老资历的鬼了，我把他们再打一顿就是了！”
沈修瑾转身，挡住了苏乔的视线。
他身后，业火烧成一堵血海高墙，挡住了所有攻击。
沈修瑾将她放下。
将她掉在一边的鞋子捡起来，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替她穿好。
苏乔有点急了。
“哎呀，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你顶不住就走！”
她拽着他扭头想跑，但男人纹丝不动。
苏乔正要发火，却看见一扇黑漆漆的门凭空出现，从里面出来的，竟然是玉景淮。
他头发、眉毛、睫毛上全是冰渣，整个人差一点就要变成冰棍了。
苏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先掌心一空，沈修瑾抽回了手，将她推向玉景淮。
“带她走。”
苏乔：“？？”
“沈修瑾！你他妈的，跟我搞什么虐恋？？”她气得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直接爆粗口，上去手脚并用就挂在沈修瑾身上。
“我不走！”
苏乔倔脾气上来。
“乖。”沈修瑾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哄着，“待会场面太血腥了。你会做噩梦。”
被迫当电灯泡的玉景淮嘴角无语的抽了抽。
苏乔被业火挡住了视线，他可没有。
玉景淮清楚地看见，沈修瑾在火墙这边哄得越温柔，外面业火烧得越狠，都快把那些道士和士兵烤熟了。
“我不会！”
苏乔跟只八爪鱼一样扒在沈修瑾身上，死活不下来。
“电视剧里都演了，你这是在牺牲自己，为了赢得逃命的时间！！休想骗我！！”
玉景淮看着外面那些被火烧得满地跑的道士：“………”
“我保证不骗你。”沈修瑾好耐心地继续哄，“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苏乔半信半疑：“我对你影响这么大的？”
“嗯。”沈修瑾点头。
苏乔强压下拼命上扬的嘴角：“那……那到底有多大，你说仔细点。”
沈修瑾思考了两秒：“你要是皱一下眉，我会想把他们全杀光。”
玉景淮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上手，粗暴地将苏乔从沈修瑾身上拖下来。
“走了！”
苏乔死抓着沈修瑾的手，“你保证，你不会有事！你马上回来找我！”
“好。”他应着。
苏乔手滑下去，又抓住他袖口。
“骗我你是小狗！！”
“我不骗你。”
“沈修瑾！”她脸不受控制地爆红，吼出来，“我最喜欢帅哥，大帅哥！你全世界最帅！！”
这对苏乔来说，无异于是告白了。
沈修瑾极轻地笑了一下。
玉景淮：“………”
他酸水都冒到嗓子眼了。
几束业火跟进了鬼门，围绕着苏乔给她取暖，驱散寒意，那些蛰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鬼混，都退避三舍。
比玉景淮来的时候，舒服太多。
苏乔不放心地回头看，可身后，只有一片漆黑。
“别看了。”玉景淮幽幽道，“这是鬼道，你什么都看不见。”
他喉头有些发涩，品出淡淡苦味。
“小乔，你都记起来了？”
苏乔诚实地摇头：“我什么都没记起来，但我叫他阿瑾的时候，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另一道声音。我想，我应该是很爱很爱沈修瑾的。就像他爱我一样……”
她步子渐渐停下来，看向玉景淮。
业火的光芒，点亮了少女的瞳孔，纯粹清透，容不下一丝杂质。
“你也认识，前世的我是么？”苏乔不是傻子，玉景淮也好，那只叫她主人的刺猬也好，都是她前世的故人。
玉景淮一向不擅长说谎。
更不擅长，对着苏乔这张脸说谎。
“……是。”
苏乔微微笑了，明媚而轻快，像是卸下了一身担子。
“看来我前世，是个很好，很了不得的人！”
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玉景淮反到懵了一下，追上去。
“你不想知道细节，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瞒着你吗？”
“你们当然有你们的理由，如果你们能说，一定会告诉我的。而且那是前世的事了。”她目光沉静地看向他，无比强大。
她说：“玉景淮，我不回头看。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那就够了。”
这一刻，前世的苏乔和眼前的女孩融为一体。
玉景淮怔愣过后，释然地笑了。
“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他放不下，追到了今生。
是他放不下，自欺欺人，以为这一世，他或许有机会……
沈修瑾能为苏乔堕魔，那他玉景淮为她放弃修仙成道呢？
沈修瑾能做到的，他玉景淮未必不能！
试一试呢？
万一呢？
他原是带着这样的不甘和侥幸，像个不知死活的赌徒，追随而来……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鬼道的出口，就在眼前。
“小乔！”
玉景淮突然喊了一声。
苏乔不明所以地回头，“嗯？”
玉景淮停在她身后，几步之外，对她微微笑着，眼里有泪光。
苏乔知道，他是在看前世的那个故人。
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玉景淮喉头苦涩地动了动。
“……我好久，没听人喊我大师兄了。你能叫我一声吗？”
苏乔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乖乖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
玉景淮得偿所愿，他低头笑了起来，再抬头时，万般情绪都压了下去。
“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往前走，出去等着。”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身形逐渐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声音，“我去抓沈修瑾回来见你。以免那个臭小子他……不守约。”